第一次是刺史府的狐裘,第二次是这串糖葫芦。
沈清让的承诺,总是这样轻飘飘的,像春日柳絮,看着美好,却抓不住。
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营前。
时岁恍若未闻,还是在呆呆的咬着那串糖葫芦。
“报——!”
传令兵满身风尘,踉跄着冲进大营。
“北境急报!突厥突袭玉门关,沈帅已率白袍军连夜驰援!”
安洲脸色大变:“那公子他——”
“公子还在城郊,他说了……”传令兵喘着粗气,从怀中掏出一封染血的信笺,“若这位小公子问起,就把这个给他。”
时岁接过信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字:糖葫芦欠着,下次补你两串。
落款处晕开一片墨渍,像是匆忙间不慎滴落。
时岁忽然笑了。
他笑得肩膀颤抖,笑得眼眶发红,笑得安洲毛骨悚然。
“小公子……”
时岁摇摇头,将信笺仔细折好收入袖中。
没关系,他可以等。
等待的结果是……
一月后的深夜,驻守封陵的白袍军接到急令,连夜拔营驰援玉门关。
时岁没有跟他们走。
在军队开拔的号角声中,他背着安洲准备好的行囊,独自走向与大军相反的方向。
“你十七岁那年,已成了小有名气的小将军。”时岁继续道,声音轻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你在路过建州时,见刺史压榨手下官员,不许他们升迁。你路见不平,大闹法场,救下已经被绑上刑台的侍卫统领。你说要带他去玉门关……”
饺子渐渐凝出白膜。
康定二十九年春,建州法场。
时岁被五花大绑地按在斩首台上,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五年来东躲西藏的日子,早将昔日刺史府的小公子磨成了一柄锈刃。
“区区贱籍,也配与本官平起平坐?”刺史的官靴碾在他的肩头,鞋底沾着的泥污混进血里,“你以为考了武举榜首,就能翻身?”
时岁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彻底激怒了刺史。
“好!好得很!”刺史怒极反笑,大步走向监斩台,抓起令签狠狠掷下,“斩立决!”
刽子手的刀扬起寒光。
“铮——!”
一柄银枪破空而来,刀身应声而断。碎铁擦过时岁脸颊,带起一丝血线。
“何人敢劫法场?!”刺史拍案而起。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
十七岁的沈清让策马而来,白衣胜雪,墨发高束,宛若九天明月坠入凡尘。他翻身下马的动作行云流水,踏上行刑台时,整个法场鸦雀无声。
“在下沈清让。”
银枪一挑,枪尖直指刺史咽喉。
“大虞律令,武艺超群者,不问出身。”少年将军的声音清朗如玉碎,“这人,我要了。”
那是沈家鼎盛时期亲自修订的律法。
可后来沈家满门忠烈,朝堂重文轻武,这条律令早已名存实亡。
刺史脸色铁青:“沈小将军是要为了一个贱籍,与朝廷命官为敌吗?!”
沈清让眉眼弯弯,像是被逗笑了。
他手腕一翻,枪尖挑起时岁腕间的绳索,轻轻一划,束缚尽断。
“是又如何?”
时岁被猛地拽起,踉跄着撞进沈清让怀中。失血过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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