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好雅兴。”
时岁的声音带着沙哑,在三步之外站定。
沈清让下意识将按在玉佩上的手收回:“你……”
时岁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将军这是……替我出气?”
沈清让的喉结动了动。
时岁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
他抬眼时,沈清让看见对方眼底布满血丝。
那不是哭过的痕迹,而是彻夜未眠的证明。
地牢里又传来一声惨叫。
时岁的瞳孔微微收缩,突然拽着沈清让往地牢里走。
“时岁。”沈清让扣住他的肩膀,“你……”
“我改主意了。”时岁回头看他,忽然露出一个艳丽至极的笑,“周涉让我少杀人,可没说不让人生不如死,不是吗?” w?a?n?g?阯?F?a?b?u?页?ī????ù???ē?n????〇????5?.???o??
地牢深处,刽子手们看见联袂而来的两人,发出了绝望的呜咽。
时岁的目光扫过刽子手指上的竹签,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将军的私刑……”他贴着沈清让的耳畔低语,“我很喜欢。”
沈清让的呼吸陡然粗重。
“不错,继续。”
在刽子手模糊不清的惨叫声里时岁的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沈清让。”他望进沈清让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
“很像在心疼我。”
沈清让抬眼看着时岁,那人眼角还带着未消的红痕,唇边却挂着惯常的戏谑笑意。
良久,他缓缓转身走向地牢外。
“午时我来接你。”沈清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周涉的棺木……该入土了。”
时岁望着沈清让离去的背影,忽然抬手将长发束起。
这人又变回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时相爷。
第29章
周涉的坟冢立在玉门关外的山岗上, 面向封陵的方向。
时岁站在新立的无字碑前,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碑面。
“他小时候总说,要当个名垂青史的史官。”时岁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声淹没, “如今葬在这里, 往后玉门关的每一场征战, 每一寸疆土变迁, 他都能亲眼看见了。”
沈清让站在三步之外,看着时岁被风吹乱的发丝。边关的风太烈, 将那人素白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而去。
“回京吧。”
时岁忽然转身,衣袂翻飞间带起一抔黄土。
他没有回头,声音里听不出悲喜。
沈清让望着他的背影, 又转头看向那座孤坟。
无字碑静静伫立在苍茫天地间, 像极了周涉生前那双总含着笑的眼睛。
“守着边关……”沈清让低声道,“便是守着她了。”
他最后深深望了一眼那座新坟,转身追上已经走远的白色身影。
两行脚印在沙地上渐行渐远,最终被呼啸而过的风沙抹去了痕迹。
唯有那座无字碑静静矗立,守着边关的日月,也守着某个再也回不来的承诺。
京城外三十里的客栈。
时岁斜倚在窗边,指尖闲闲地转着折扇。窗外马蹄声由远及近, 他唇角微扬, 看着苏涣风尘仆仆地闯进大堂。
“怎么才回来?”苏涣压着嗓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楼。待推门后看清屋内之人时, 未出口的话生生卡在了喉间。
“在玉门关过了个年。”时岁笑着推过了一杯茶。
“沈、沈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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