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惧冷,十一月的天,殿里头就已燃上了炭火,施宁煦也惧冷,这个时日已经披上大氅,一进来,她被殿内的炭火烘得厲害,便由着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帮她脱下大氅。
太后笑着同她道:“今日忽地喊你入宫,可没觉着奇怪吧?”
听太后语气和善,施宁煦便也笑着回道:“怎么会呢,方怕娘娘还在歇中觉,便来晚了些,娘娘勿怪。”
太后也没说明今日喊她过来是做些什么,一开始两人也只说些家常的话。
“早些时候就听说你从溪山回来了,也一直没机会喊你过来看看,怎么样?现在身子可都养好些了,还会像从前那样难受吗?”
施宁煦摇头,道:“早些时候便好了,一直想着回来,这回哥哥方从河套那边回来,顺路捎上我一道归了京。怪我这番不周全,没早些想着回宫来拜见娘娘。今日进宫,兄长还叫我捎了好些补品带给您,盼娘娘安康。”
总也不好空着手进宫。
施宁煦说完话就给身边的侍女递了给眼色,侍女将东西递给了她身边的老嬷嬷。
太后见此,对施宁煦更是满意了几分。
别看人是武将家出身,可好歹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孩子,办事向来利落体面。
太后越看眼前的女子越是满意,也不怪陈怀衡瞧不上自家的侄女,换她光用外人的眼光来看,也挑不出施宁煦的错来。
她道:“你真是个知礼的乖孩,也难怪衡儿这般看重你,你的父兄将你养得很好,我瞧了都喜欢。”
提起陈怀衡,施宁煦眼皮便跳了跳,也瞬间明白了太后今日唤她过来的意图。
看来,多少也是和陈怀衡脱不开关系。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没想到当初的事情竟叫这么多人误会了去。
她在乾清宫的偏殿养病,一直过去了快两年,也还叫人记在心中,人人都以为,她和陈怀衡之间是有着些什么事情。
宁煦的母亲生她的时候丢了命,施总督是在施宁煦八岁的时候被派遣去了北疆长任总督,那个时候他只带走了施枕谦,宁煦年岁小,不好跟过去,便只能和施家的亲戚住在一起。父子两人常年都在北疆待着,无暇顾忌宁煦,只是有一回他们过年回京,却发现那些施家亲戚虐待苛责宁煦,最后施总督发了雷霆之怒,和那些个亲戚闹掰了,一气之下,直接带着十岁大的施宁煦一道去了北疆。
北疆不比京城,宁煦在那边也吃过不好的苦,不过,父兄待她好,知她爱读书,便给她在北疆那边请些教习师傅上门,知她喜爱风花雪月,他们便给她在北疆小镇的院子里面种满了花。
不过,饶是如此,北疆总是也不比京城那般精细,在关乎男女那方面的事情,也没那般严防死守,尤其是什么“七年男女不同席”,更都是少见,施宁煦从前的时候还总和施枕谦他们在外头骑马。
所以,在宁煦看来,她当初其实不过是借住在乾清宫养病罢了......
应当是没什么关系。
大抵陈怀衡也是这般想的。
而那时候北伐刚大获全胜,他亟需立稳脚跟,每日忙得不可开交,没有一丝闲暇,为了能更方便照看她,便直接将人安在了偏殿。
然而,不想在旁的人看来,竟成了那种干系。
宁煦头疼,这世上的男女又不是只能相爱......难道就不能有其他的关系了吗?
她道:“娘娘,陛下只是将我当做妹妹来看待罢了......”
话还不曾说完就叫太后打断,她用帕子掩着嘴巴笑道:“你瞧瞧,还害羞了呢!”
施宁煦头更是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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