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咬牙切齿,他道:“你个蠢货,昨个儿夜里回去真将自己弄得染了风寒?”
为了躲他,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他仔细想了想,这也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妙珠腹痛头昏,听到陈怀衡的话也仍舊默不作声,只是她那抓着墨的手指用力得没有一丝血色,昭示出了她的痛苦与心绪。
陈怀衡不知不觉间又被妙珠牵动了心绪,若是在从前,他现下大可说些吓唬她的话,逼得她老老实实,可是,妙珠这幅样子,竟弄得他喉中发哽,再说不出什么,最后也只是艰難地吐出一声讥讽。
其实,说句实在话,陈怀衡事到如今还不觉自己
哪里有做錯了,他做事向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妙珠如今身上也不曾有什么伤,躺了四日便养好了身子,这便证明,这些伤其实根本没有大碍,不是吗。而且,他也没有轻易地抹过这件事的意思,只他不也是给她提了补偿的法子?她为什么还要和他怄气到这种地步。
为了躲他,甚至还不稀还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陈怀衡眉眼之间的阴郁不再掩饰,他把手上的奏章丢去了一旁,嗓音低沉道:“到底还是日子过舒坦了。”
奏章“啪”的一声砸到了桌案上,声音不小。
妙珠已经算不清到了乾清宫掉过多少的眼泪,受过多少的疼了,肚子的胀痛还有风寒致使的头脑发昏,让妙珠的忍耐力也变低了。听到了陈怀衡的话后便实在无法忍受了,她停了手上的动作,竟反问他道:“奴婢舒坦什么?”
她到底在舒坦什么?
白天出力,晚上出力,避子药当水去喝。
妙珠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舒坦的?
他连护她一下都不愿意,她難道还要对他死心塌地吗?
她挨了板子后,躺在床上想了好些日子。
她想明白了,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能够庇护她的那片天。
妙珠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陈怀衡已经被妙珠的行径气得咬牙,下颌紧紧绷着,呈现一条锋利的弧线。
这两日天一下子就冷下来了,她倒是有本事得很,一下子就给自己作践成这幅死德行。
那几下轻飘飘的板子比她作践自己还能来得厉害一些?
他冷冷笑道:“好啊,好得很,有骨气。”
有骨气。
她太有骨气了。
妙珠被月事折磨得疼痛难忍,此刻站在这里也全凭那一口气强撑着罢了,她看到陈怀衡的脸色越发难看,可心中竟也说不出多害怕了。
他会掐死她吗?
妙珠在想。
陈怀衡不给妙珠揣测下去的机会,掀起眼皮看向了她。
“不想服侍朕了是吧?”陈怀衡道:“好啊,那朕成全你。不过,从来都只有朕赶人走的份,没有人自己能从这里全须全尾的退下去。手啊,脚啊,又或者是眼睛,来,自己选一个留在乾清宫。”
真能选出来,他也敬她有本事了。
他说过的,她要是敢背叛他,他一定会叫她死都不痛快。
妙珠看着陈怀衡,眉心蹙拢成了一团,她不明白,他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是第一回,妙珠觉得陈怀衡竟如此面目可憎。
做錯事情的分明是他,为什么现在他还能说这样的话?
有过前几回的事情在先,妙珠知道,陈怀衡总是喜欢说这些话吓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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