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抛光过的地板又滑又亮,屋内蜡烛与火焰的味道在燃烧。
到了午夜,电视节目里播放着倒计时,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演奏各种乐器。
几个工友里布兰登钢琴弹得很好,而崔斯坦擅长小提琴,剩下的欧文则对乐理一窍不通,他找来了口風琴,唯一的目的是让它嘟嘟滴发音。
“女士优先,我们应该请一位小姐先点歌。”
他们把目光放到唯一的异性身上。
“罗莎,点个歌。”特里跟她轻快道。
“我不知道。”
“你平时总哼的那个呢。”
“我只小时候听过,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特里认真哼了下:“是这个调吗?应该是甘蓝仙子,一位专门唱高音的老太太的歌。”
罗莎没想到特里平时冷冰冰的,但在细微的事上会注意得那么仔细。
他打了个响指,于是乐队奏起了甘蓝仙子,他们配合得很好。
渐渐的,罗莎回忆起了那熟悉的旋律,那是她流浪时在帝国大剧院听到的歌曲。
“是这个吧?”特里拿了瓶啤酒,启开,黄色的泡沫像花环一样溢出来。
罗莎激动地点点头。
他翘着腿饮了
口啤酒,嘴角微微上扬。
壁炉里的木柴在燃烧,火焰在跳动,就像长在这座房子的黑红色生命,音调每拉起一下,火焰便颤动一分,一切即将衰弱,又转瞬新生。
演奏结束,罗莎跑到屋外冷风中透气,听到几个男人在那里低低说笑,声音里都有点醉意。
“特里,你不是不爱吃蘑菇的嘛,以前闻到香菇味就作呕,怎么最近天天吃?”
特里淡淡看了眼这边,罗莎躲起来,跑进屋子里,没有再听到那头说话。
电视机里播放着美丽且欢快的音乐,房间里暖融融,罗莎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了沙发上,身上盖着特里的衣服。
“睡醒了吗?”
“嗯。”
炉火把她的腮照得又粉又红。
“杜荷来电话了,回家吧。”
他把自己厚重的手套给她戴上,领着她走夜路回家。
“音乐好听吗?”特里问她。
“好听。”
“嗯。”
罗莎没有再往特里的鸡汤里放蘑菇。
有天放学早了些,木场里几个男人围着一根格外粗壮的红杉木紧锣密鼓地低语,她探头探脑看,有几分好奇,注意到了他们飞快的小动作。
她脸色发白,他们在掏空的木头里藏了枪械,这里其实是反叛军的一个隐藏点。
特里对此没说什么,几周后,他病好了,把罗莎喊到林中空地,没有人的地方。
“我马上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
特里对这个家没有牵挂,唯一不放心的只有自己的小妹妹。
在离开前,他有必要教给她很多东西。
他把枪拿出来,牵着她的手低声引导,教会她怎么扣动扳机,子弹怎么上膛。
他抚摸枪械的动作很缓慢,就像男人在痴迷抚摸心爱女人的皮肤。
“砰。”子弹破风滑出。
“打得准一点。”特里敦促道,“必须打中那个靶子,看到了吗?”
他教给她许多射击技巧,罗莎的枪法被纠正得很准确。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