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这一回却是难得地没有责骂孙女,咳了咳,才道:“这次可能走眼了。”
她叹了口气,面上竟有几分灰败,道:“路上遇得那样事情,我临急临忙就闹得左了,今日再看见,那姓赵的自京城来,又是国姓,对陈岩这样的官员还敢直呼其名,你听她语气,看她举止进退,不像是寻常商户人家,倒像是哪家皇亲国戚。”
又道:“虽然现在世道姓赵的宗室早不值钱了,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要是真闹起来,我们却也落不了好,你我眼下境况,还是不要惹事为上。”
“那要是陈公事回来……”陈芷蕙问道。
陈老夫人道:“等他回来,叫他先去碰一碰,若他碰得动,果真只是个寻常商户,那便算了,总归你年纪小,将来只推到我头上,说是我怜惜弱小叫你写的信,丢脸也只我这老婆子丢。”
“若连他也碰不动,当真是个硬茬子,有着一封书信垫着,那赵姑娘也不好再来找你我麻烦。”
陈老夫人在这里教着孙女,算盘打得噼啪响,却不晓得此时那秦凤走马承受公事陈岩果然已经回了城。
陈岩一进府,还没来得及换衣裳,手中才捧了茶,管事的就急忙凑了上去,把田英儿子在珍宝坊中给抓了的事情说了。
那管事的惶惶然道:“少爷怕害了老爷的事,就去找那个惹事的姑娘一家,不想给城中一个叫李训的——就是开了李氏镖局那一个,喊了衙门去,居然把少爷也给拿了,眼下两个都在牢中,小的使了许多力,怎么都捞不出来。”
第122章 不美
陈岩方才坐下就得了这个消息,再无心思喝茶,立刻问道:“找的哪一个,怎么会连两个人都捞不出来?”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进了牢狱的,一个是他唯一养子,将来要承宗承嗣的,一个是板水寨寨主田英之子,身份更是要紧。
京兆府衙里头居然会不清楚其中厉害,竟敢不放人。
管事的忙把几个姓名先后报了,又道:“个个只肯打官腔,也不晓得哪里学的,连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问到最后,还推我去找左右军巡使,说什么裴节度正整肃风气,如果不按规矩行事,将来事发,叫上头知道了,他们自身难保……”
陈岩眉头皱得死紧。
这样的话,拿去搪塞傻子都没人信的。
走马承受一向是天子心腹,为其监督戍军、监察边臣。
原本太上皇在时,因西北不听用命,京兆府多有反志,偏偏此地兵强马壮,又偏居一隅,朝中数次敲打,实在鞭长莫及,不仅没有占到便宜,还一次比一次吃的亏大。
他按着天子意思行事,没少捅过刀子,几回下来,早闹得水火不容。
眼下太上皇缚于夏州,北面徐州被围,狄兵南下,新皇弃了近半国土南逃,十有八九是要献土献银求和的。
朝廷势弱,西北却得以保全其身,此消彼长,他的存在本来已经极为尴尬,更何况还不清楚新朝廷是个什么打算,会不会,又还能不能给自己助力。
陈岩心中焦虑,免不得一面请托旧人帮着打听阁台中人性情,一面在此处同那番人峒主相联结,作为壮实自身。
他一向多居于秦州,对京兆府中市井人物不太熟悉,听得是镖局,虽不把这等粗莽武夫放在眼中,却也知道如此行当,除却要讲究拳头硬,后头多半站着相帮的,否则绝难立足,只稍一思忖,便问道:“李氏镖局走的谁人门路?”
“问了一圈,说是多年前曹节度放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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