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伪君子。”她抓了他的痛脚,直接翻身,用?背对着他。
他见她油盐不进,只好轻叹一声,从地铺上站了起来,走到她的床榻跟前,俯身对着她因为?高束发髻而?露出的一段麦色的细长脖颈,沉声说道:
“云绰,你从小在草原长大,身边出没的坏人少,那些流民和大楚起义军来自五湖四海,你不懂中?原汉地的许多?规矩,贸然前去,我实在是……担心你的安全。”
“可?是你也教过?我,贵族与平民没什么不同,大家都吃一样的饭,我又为?何不能和他们一并?”侧躺的斛律云绰并未转身,声音有些瓮声瓮气。
“加入大楚起义军,便是公开和陈廷作对,这是一条不归路,云绰,你可?有想清楚?”
“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斛律云绰突然起身,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他没来得及躲闪,只能轻轻将双手放在她窄窄的腰间,稳住了,又收回来。
“就?像,就?像当初决定要跟你远走高飞,也是我认为?对的事。”
她凑得极近,那双会?说话的鹿眼上,鸦羽长睫湿漉漉地眨着,像是被甘霖洗得清亮的深林,庄令鸿很久没有和她如?此亲近了,只能躲了她的直视,还不知不觉红了双耳,“若,若你想清楚,那我,我自然与你一并。”
平时?妙语连珠,此刻却支支吾吾,她最?爱他此刻的模样,忍不住啄了啄他紧抿的薄唇,轻声道:“这是我替你做的决定,也是替我们二人做的决定,林林,既然做了这个决定,我绝不会?后悔。”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变卖了所有值钱的细软,只带了一匹马和一辆车,跟着其他流民一并,加入了大楚起义军的队伍。
而?此时?的大楚起义军,已经?初具成?形的规模,对内分工明确。
斛律云绰因为?久居草原,擅长骑马打猎,便被编去了直接作战的部队。
起义军算是流寇,虽然几乎没有正经?的战马和装备,她发挥不了那不输任何草原男儿的骑术,但一般的弓弩和弓箭,对她来说都丝毫不在话下。自从她加入了作战的队伍,起义军好几次都靠着她几乎百发百中?的射击,在武器和辎重都极少的情况下,用?最?小的代价,便轻易取得了敌方首领的性命,从而?获得胜利。
很快,这个名叫“吕卓”的娇小少年便在大楚起义军中?,靠着一身绝技和出色的指挥手段,短短三个月便打出了很大的名头。
当然,吕卓的哥哥吕林也毫不逊色,在最?初的几次献言献策统统被首领置之?不理、但事后又一一应验之?后,首领开始对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清俊年轻人刮目相看,每每到了需要决策的时?候,总会?听取他的意见。
而?吕林自然也从未让首领失望过?——若说吕卓是在战斗执行层面的“以少胜多?”,那么吕林每每出其不意的建言,便是战略部署层面的“以少胜多?”。
很快,这对容貌出众又谨言慎行的吕氏兄弟便在大楚起义军中?名声大震,引来了许多?或真?心或假意的拥趸。甚至他们看着兄弟二人皆未成?亲,便动了活泛的心思,想把?自家跟着一并投奔的闺女或妹妹,趁着两兄弟尚在微时?,许配给他们。
吕林自然以大业为?重推辞了数次。吕卓倒是来者不拒,不过?他隐约提及了自己从小便患有隐疾,若是委屈了嫁给他的新妇,不能怪他没有提前说明。
而?这些一哄而?上又一哄而?散的起义军兄弟们又哪里会?知道,在夜深人静无人见到的角落,这个名叫吕卓的弟弟,会?偷偷亲吻自己的“亲哥哥”吕林呢。
大楚起义军原本就?占着天道一路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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