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都跟着曹余馥还有司若蕊一起做饭缝衣,相处得颇为愉快。
那会儿闲聊的时候,曹余馥得知方家小两口刚刚成婚不久,还调侃对方。
“今年要是抱上个大胖小子,那老太太就是四世同堂,多好的福气啊。”
可把方老太太逗得合不拢嘴。
方掌柜听着也是红光满面,嘴里不住说着“借您吉言”。
司若蕊和方鹏腼腆,只是笑着,不过卞含秀怎么会看不见两人脸上的幸福和期待。
那会儿一家人是多么的其乐融融。
可是就是这一晚上,方才还在跟她热切说着话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竟让人恍惚得回不过神。
季新承听见她叹气的声音,不由分神看了一眼。
“阿娘?”
卞含秀回过神,没有举着火把的那只手匆匆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诶,怎么了?渴了还是累了?”
季新承看她不想说,只将安慰的话咽了下去,说了一句:“渴了。”
他时常觉得,自己似乎缺少了一些常人的丰富情绪,对于不在乎的人,不管对方是同窗、老师、邻居、亦或是同行人,他都生不出太多的情绪。
今夜的事,他会记得,但更多的是对那群无恶不作的逃兵的,做不到卞含秀这般,为那些短暂相处的时日而伤心。
季新承接过卞含秀递过来的水囊,终究是一句话没说。
往后一段路,众人没有再停下来休息,除了解决生理问题和补给水囊,其他时候片刻未停。
不过好在有了马匹拖物代步,人倒是比之前轻松许多。
最后直到远远离开了原北县之后,宁竹找了个适合停留的地方,才发话暂做修整。
方阿泰还固执地想继续赶路,宁竹看着老人家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心中叹了口气,勒令他必须下来休息。
“你自己不顾着身体,不吃不喝,谁替你完成方掌柜的遗愿?”
卞含秀也跟着劝道:“是啊,老太太他们还是要靠你,你好他们才能好。”
方鹏夫妻也含着泪说:“阿泰叔,歇歇吧。”
方阿泰这才颤抖着松开握着缰绳的手,上面已经有了一道鲜红的勒痕。
见他还算是听劝,宁竹也放心了些。
季元武在生火,季新承去打水,剩下的季新桐在帮卞含秀收拾晚上睡觉时要用到的被子。
宁竹见没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转身去看推车上睡觉的宁荷,小家伙在路上的时候就撑不住睡过去了。
她那会儿忙着驾车,就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见宁荷小脸红扑扑的,睡得沉且香甜,想着大概是昨夜过得太胆战心惊,向来能量满满的小家伙也被累着了,所以下车了也没有叫醒她。
这会儿宁竹还没走近,一直陪在宁荷身边的小狼狗就跑了上前,用嘴死命叼着她的裤腿,往推车旁边带。
宁竹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饿了?”
小狼狗就着急地呜呜叫,迈着四条腿,费力跳上推车,在宁荷的枕头边走来走去。
不对……这是有事情要提醒她!
宁竹眉头微皱,快步走上去,俯身看睡在被窝里的宁荷。
只见她一张小脸通红,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欲哭不哭的模样,睡得并不安稳。
宁竹立刻用手背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一下就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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