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难。”
除夕夜守岁的宁静气氛,也忽而剑拔弩张起来。
索尔丹本还缩在桑晚身侧怕着,听到契蒙谈及她家中亲人,也渐渐松开了攥着她衣角的手,垂落在软榻上。
低着头,眼中无光,似已认命。
如此一说,便上升到国事,桑晚更不好从中说话。
萧衍之不紧不慢,侧头看了眼她,见桑晚看向同安王对弈的萧然,心中顿时明了。
“粮草置换的事,小豫王和王子商议的如何了?”
萧然放下手中白子,拱手道:“回陛下,都谈妥了,一石肉糜置换半石粮、半石蔬。”
“物以稀为贵,这般置换,倒也公平。”
帝王意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此,便让圣女随小豫王回北凉封地吧,那里和北狄接壤,圣女留在那,百姓通货,定会庇佑边关众人,安然度过严冬的。”
契蒙犹豫,“这……接亲队伍不日便会抵京,于上元节后一起回北狄,届时太后应还未倒台。”
“朕明白你的顾虑。”
萧衍之有十足的把握:“小豫王会在京中一直留到铲除奸佞后才回北凉,届时再对外宣称带离圣女。”
“一来,解决了圣女和宁王的婚约;二来,圣女也是有了更好的归宿和使命,对北狄而言怎不算福禄庇佑?”
契蒙眼睛睁了睁,还未言,帝王已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声道:“王子不说,北狄便无人知晓其中缘由。”
“奸佞未除,圣
女就是待嫁的宁王侧妃,事后,便是终生留在北凉的圣女,造福北狄百姓,形同质子。王子装做不知,带使团离京北上,朕一言九鼎,不会辱没了她圣女的名头,让北狄不满。”
说是质子,其实就是换了个地方生活。
小豫王也不会亏待索尔丹,怎么算,都比回北狄丢了性命的强。
契蒙欠身,弓腰行北狄礼时让萧衍之搭在他肩头的手,忽而腾空。
“天鹰最憎欺瞒之人,陛下,我是北狄王子,怎可……”
“——唉!”
东陵逸这次也不再弯弯绕绕,直直戳穿。
“拿平民百姓家的姑娘献祭给苍鹰啄食,以洗刷北狄常年猎杀动物的罪孽?说得好听,怎么不拿皇室儿女献祭,不更尊贵?”
契蒙转身,抬手指着东陵逸:“你!北狄一惯如此,岂容辱蔑!”
“我也曾作为储君培养,王子应该明白,信仰对于统领民心而言,再简单不过。”
东陵逸也懒得和他维系表面关系:“在北狄,圣女之说就是你们氏族部落逐渐壮大后,凭空捏造出来的,以求稳住民心,最后一统北狄众多部落,这才自称为帝。”
“北狄的开国史,王子应该不用本世子这个东夷人来讲吧!”
这下就连硬着头皮继续对弈的萧梓轩,都放下了手中棋子,悄悄坐着。
桑晚面容冷静,索尔丹的表情变幻莫测,殿内侍奉的宫人都屏息凝神,压低了头。
契蒙被气的不轻,若非中原是礼仪之邦,他怕是要挥拳头了。
“好了,世子也少说两句。”
萧衍之适时出来打圆场,看似缓和气氛,实则暗含威压。
“和亲所下聘礼,是北狄求娶公主的诚心,与粮草置换毫无瓜葛,圣女入北凉,才是上上举。”
索尔丹紧张不已,无意中连桑晚的衣襟都拽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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