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讨厌他乱七八糟的血脉,讨厌血脉给他的生活带来的无数麻烦,他总是在想,要是他也像其他人一样只有一种血脉就好了,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他要这个样子呢?
谭欢垂下眼帘,一旁的喧嚣传不进他的耳朵,直到负责主持的同事念到了他的名字。
谭欢深呼吸,下意识回头看向迟与非。
迟与非仍站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谭欢忍不住说:“迟与非,求你……站得离我近一点。”
谭欢说完走向舞台,迟与非跟着他,走到了观众席的前方,距离舞台最近的位置,谭欢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他。
一束光跟随着谭欢,来到舞台中央。
没有伴奏,没有伴舞,舞台上只有谭欢和一束简单的光。
谭欢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身前,微微启唇,哼起亘古的曲调。
他的手指慢慢张开,只剩中指相连,比出漂亮的花形,谭欢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珠隐隐流动紫光,紫光又渐渐变得淡薄。
谭欢猛地摆臂,跳起祭舞的第一幕,同时唱出了圣歌的第一句歌词。
这是圣星最古老的文字,台下的观众无人能懂,但那像从时间长河飘来的曲调仍能洗涤心灵,驱散心中一切负面情绪。
压力、浮躁、难过、迷惘,在谭欢的歌声和逐渐大开大合的祭舞动作里都消失了。
会场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人再分心,没有人再摆弄手机,所有人不自觉地看着舞台上的谭欢,看着在一束光下起舞歌唱的谭欢。
没有繁复的礼服,没有精美的装饰,谭欢穿着最普通的衣服起舞。
他一圈又一圈地转,一声又一声地唱,血脉在身体里沸腾,体温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不稳,谭欢半敛眉眼,歌声小了下去。
又来了,又是这样,每一个他人生的重要节点里,他总是被血脉带来的麻烦狠狠拽入低谷。
这次也是一样的吧?他感觉到自己的血脉马上要开始交替了,这次会是什么血脉呢?又是什么副作用?
他的祭礼又要失败了。
他跳到了舞台最前面,舞台下一片漆黑,他看不清观众席上的任何人,但他能看清迟与非,迟与非甚至将手搭在了舞台边,就那样仰头看着他,神情认真且虔诚。
像看着一尊神。
谭欢变小的歌声差点颤抖,迟与非为什么那样看着他?
他快要失败了,他的血脉交替一来,他会再次搞砸一切。
迟与非没看出他的动作变得僵硬了吗?没发现他的歌声变小了吗?
迟与非为什么仍……那样看着他?
他不会觉得这样总是惹麻烦的他很烦人、很丢脸吗?
谭欢开始转圈,他跳到了祭舞里最重要的部分,那一次他就是在这里开始失败的。
他的气息越来越不稳,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血脉在打架,争夺着身体的主导权。
他在每一圈里努力寻找迟与非的身影,视线还是渐渐变得模糊。
血脉交替还是来了,谭欢头晕目眩,眼前出现许多画面,耳边听到了许多声音。
台下安静的观众变成了那些满脸嘲讽的子民,耳边开始响起一声声嘲笑。
他看到了笑得直不起腰的哥哥们,看到了母亲冷漠的脸,在不断地旋转里,谭欢又重新看到了迟与非。
一句话从记忆里呼啸而过,那是迟与非对他说过的话。
“只要是你,无论什么样都好看。”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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