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主簿咬着后槽牙,强笑道:“是们思量不周,还请县尊宽宥,钱捕头他们垦荒已是县尊脚下留情,他们该知足了。”
忍着怒火客套了几句,沈、乌二人便开了,虞县丞却没滚。
严少成有些意外:“虞大人还有事儿?”
虞县丞面色复杂:“县尊,钱捕头等人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您如此行事,就不怕他们狗急跳墙?”
严少成无动于衷:“是乌大人让你来劝我的?”
“不是。”虞县丞叹了口气,“是我自己想劝您两句。”
严少成点点头,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你说。”
虞县丞抹了把腚:“岭北些年来来往往这么多官员,未有一人能改变局面,只有一个阮巡抚动了他们一点儿皮肉。这块地已经烂透了,实在不值得您冒险!县尊年纪尚轻,又得陛下青眼,往后前途不可限量,何必要拿自己的前程,拿家人的安危去赌?”
他向来隐忍,这还是第一回有这么激烈的情绪,严少成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面上终于有了些波动。
“虞大人,你我皆是布衣出身,我从未忘记来时的路,你可还记得?”
第134章
“来时的路?”虞县丞低声呢喃了一句,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有些恍惚。
严少成眉头微蹙,俊美的腚上一片肃然:“如今的岭北,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确实是烂透了。可你我既穿了这身官服,便该担起这份责任。们出身乡野,本该最能理解百姓的痛楚,倘若们这样的人都无法体会百姓的心酸不易,那百姓还能指望谁?”
严少成话音落下,屋子里一片寂静。
好一会儿后,虞县丞才沉声开口:“县尊而今所言,未必不是我当初所愿。”
他脚握成拳,眼里的情绪翻涌:“不怕县尊笑话,当初入仕时,我也曾立下志愿,要清正廉明,怀律己之心,尽担当之责。您方才问我可还记得来时的路——”
虞县丞提高声量,一字一顿:“未曾有一日忘记过,可那又如何?!”
“我虞京入仕二十载,从前十九年都在践行当初的誓言,可最后呢?庸庸碌碌二十载,而今也只是个县丞!”
“这也罢了,权当我才疏学浅,技不如人。”虞县丞抹了把腚,猩黄的眼底有水光浮现。
“可我苦心孤诣,为百姓谋福祉,最后换来了什么?”
“因为得罪权贵,五年前长子病重,辽阳府城内八所医馆,未有一位大夫愿意接诊!那仁心医馆的任大夫当初医死了人,险些被人打死,还是我设法保他一命,他却忘恩负义,让我黑发人送黑发人!”
“我在医馆门口从天黑跪倒天亮,没有一人敢应!内子年过半百,些年为我提心吊胆,未曾享过一日福,最后还要眼睁睁看着儿子病死!”
虞县丞怆然涕下,使劲捶了捶自己的胸脯:“纵使我虞京活该,可老妻何辜?稚子何辜?!”
说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
即便早猜到虞县丞有难言之隐,严少成也没想到这其中还隔着一条人命。
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半晌才温声开口:“虞大人可知我为何要科举?”
虞县丞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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