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跳平和, 才侧着身体, 从床上坐起来, 看向前方。
正对着他的窗是敞开的, 看日头大概现在已是临近午时。
想到这里, 他不由自主捂了一下肚子, 后知后觉地感到了饥饿。
从昨晚到现在, 他也就只吃了几个葡萄, 喝了一点酒,夜里再被闻羽喂了水, 清晨喝了药……细细数来, 居然一粒米都没进食过。
不知道哪里有吃的。
谢春酌正想着,突然就听见了一声“哎呀”。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 就见窗台闪过一道模糊的影子,之后很快,门被敲响推开,走进来的是个端着木盆, 模样有几分秀气,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
“你终于醒了, 要是再不醒,我都想叫刘大夫再来给你看一下了。”妇人说。
谢春酌看着她不言语。
妇人见状,自道来路:“我是住在这寨子里的人,你叫我崔婶就好了。”
不等谢春酌回话,又道:“你饿了吗?我给你去厨房下一碗面吧!你这刚退烧, 得吃清淡些。”
谢春酌不是会苦了自己的人,闻言轻轻点头。
崔婶子紧张的脸上荡出笑意,“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做。”
她还怕谢春酌醒来后想不开,还得找闻羽过来呢!
说完抱着木盆要离开,结果走出没几步,身后就响起犹豫的声音。
“……可以给我打桶水洗漱吗?”
崔婶子自然不会说不可以。
她不仅叫寨子里的土匪给谢春酌打了热水,冲好了温度,还翻了一身闻羽穿过的衣裳给他换。
谢春酌有些嫌弃,但碍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地接受了。
等他洗漱好,崔婶子就端着煮好的面过来了。
青菜鸡蛋面,上面片了煎好的肉片,闻起来喷香扑鼻。
谢春酌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吃,味道还不错,但除了肉片以外,确实很清淡。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身后,用一块厚布垫着,在日光下犹如一批润湿的丝绸,泛着光泽。
五官全部露出,秀气的眉秋水般的眸,挺鼻红唇,皮肤白得刺目,细腻又光滑,垂着眼睫认真吃面时,神情微动,就如春水泛起波澜,美得惊人。
崔婶子坐在他对面看着,多少有些痴迷,但无关于其他,单纯是对美的赞赏。
“难怪当家的要把你留下来。”她冷不丁开口说道。
谢春酌听到这话,瞥了她一眼,继续吃面。
崔婶子也不尴尬,笑眯眯地继续说:“昨晚当家的吓到你了吧?你别生气,他这人有时候是有些吓人的,可心是好的,我们虽然是土匪,但怎么也算是个好土匪!”
谢春酌讥讽:“土匪还分好坏吗?”
既然都烧杀抢掠了,怎么还能说上一个“好”字呢?
崔婶子这会儿脸上才浮现了一点羞耻,但很快散去,她解释:“我们之前劫掠都是不杀人的!只是……”
她没有把话说下去,像是想起来什么,神色暗淡。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