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她。
姜嘉茉欲言又止了很久,终于斟酌出了语言:“就是——”
她眼睛湿漉漉的:“燕景台那套房子,庭院里有一株栾树,五年前我亲手种下的。”
“我在树上刻了一个人的名字,想要有一天亲眼带他去看。”
她微微露出了一点点笑,静美得真有一尊观音面,在他心尖的神龛上住着。
姜嘉茉之前被他玩到脱力。
苍白的人,此刻眼尾和颧骨都很红。
姜嘉茉环住他,依恋地抱紧,祈求一般望向他。
她的眼神天真含欲,仰面看他:“老公。”
姜嘉茉的脸上,泛起病态地潮红,说:“就现在,你能陪我
,亲眼去看看吗?”
第23章
五年前,孙云岫还不是她的经纪人。
姜嘉茉签的是一家外资控股的大型娱乐集团型公司。
公司高层领导鱼龙混杂。
想要有片约,想要有戏演。
她要先学会讨好他们,以及按照他们的需求,拍摄各种分级的电影,以供下沉市场娱乐。
姜嘉茉记得,她刚来燕景台那会儿。
她望着空无一人的旧宅,感到无边的孤寂。
她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最后,她伸手拉下四楼阁楼的百叶窗。
远处景区的峰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这里很安静,也很干净。
沈容宴的助理安排好一切,准备离开:“医护会在每周二,定期过来为你做检查。”
助理提醒道:“如果其他时间段有人来,一定是沈先生来探望你。”
“姜小姐,你安心休息吧。”
“食物和日用我都准备好了,有需要再打电话。”
姜嘉茉没有打过电话。
来到这里,她几乎没有再给手机充过电。
她只记得无数的亵渎,辱骂短信,全是红字的通话记录。
她只记得机场长枪短炮的质问和嘲弄,媒体上铺天盖地的歪曲言论。
远处山野有雾灯,宛如巨兽瞳孔,在车辆经过时闪缩明灭。
她夜晚睡不着觉,坐在门廊的白光里看书。
福楼拜,纪德,菲茨杰拉德,库切和萨冈。
她翻过几页。
明明书里的主角并无感伤。
但她脑中嘈杂纷乱的声音,让她看几行字就开始无端落泪。
记忆变得碎片化。
十七八岁时,她随意背完一整套戏剧台词,流畅展现自己。
而现在合上书。
她就不记得,刚才看过什么情节。
偶尔入睡,梦里全是浑浊的海域和无边的水,身后的人都在催逼自己跳下去。
她每次惊醒,都汗水淋漓,几乎窒息。
三餐变得可有可无。
姜嘉茉自己都不知道,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没有人珍惜她。
她也习惯性胡乱对待自己了。
她不想打电话麻烦沈容宴。
更不敢见到父母失望的眼神。
家人劝诫过她,公司这种要求,一定是骗局,不要接这种擦边电影。
姜嘉茉不敢背天价违约,孤身去了东南亚。
在语言不通没有熟悉亲人的拍摄现场,穿着很少的布料,一遍遍跳海。
她想哭的时候,连诉苦的朋友都没有。
这部片在公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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