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钟悬回应,他从展馆的出口处跑了出去,冲进雨里。
沿着公园指示牌,晏尔一口气跑到了露营区,校服外套都被雨水浸透了,额前的刘海也被打湿,一绺一绺的粘在额头上。
停下来的时候,他累得快要站不住了,喘着气拽了钟悬一把,差点把钟悬也拽倒在草地上。
钟悬抓住他的手臂,在暴雨里问他:“你发什么疯?”
晏尔大声说:“我想在雨里搭帐篷。”
五分钟后,两个人坐进租来的帐篷里,淋湿的校服外套脱下来,胡乱堆在角落。
晏尔从他的鲨鱼包里掏出几个饭团,一个水杯、一把雨伞、一块叠好的毛巾和一包抽纸,鸡零狗碎地铺在身前。
钟悬扫了一眼,评价说:“难怪你的包这么沉。”
“阿姨给我收拾的,我都没看,就知道有饭团。”晏尔把毛巾递给他,“擦擦吧,你都湿了。”
钟悬接过毛巾,按住晏尔的后脑勺糊在他脸上,像给奶牛猫擦脸那样,手法粗暴地擦去了他脸上头发上的雨水,问他:“说尸僵的时候不是很顺口吗?现在又忘记我不会得病了?”
晏尔眨了眨眼睛,看到钟悬漉湿的睫毛,头发被雨水浸得浓黑,水珠从发梢滚落,沿着脖颈滑进了衣领深处。
这场雨下得比晏尔预计的时间还要长,雨水连绵不断,噼里啪啦地打在头顶的帆布上。
他透过小小的窗户往外望,眼前只有大雨和草地,仿佛此间唯独剩下他和钟悬两个人。
有新消息在响,钟悬拿起手机,看到老武在群里问大家的位置,要接龙回复。钟悬给自己和晏尔一起回了,低头打字的时候,晏尔突然喊他:“钟悬——这帐篷真的会漏水!”
钟悬头也不抬地说:“你租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单层帐篷防水性很差。”
晏尔往后退,避开了水的流向,说:“那我也想租。”
他乖乖地等着钟悬回复完消息,然后猛地扑了过去。
钟悬伸手接住他,有些好笑地问:“你干嘛?”
晏尔什么也不想干,只是单纯地想贴着他。两只手臂搭在钟悬的肩膀上,在漫天大雨之下,凑过去和他接了个吻。
钟悬撞上晏尔含笑的眼睛,心里忽地一跳。
这些琐碎的聊天没有意义,偶尔的触碰与亲近没有意义,日复一日的陪伴更没有意义,却会让一个本不该站在光天化日下的存在生出荒谬的错觉,好像他与这个世界还有一点稀薄的联系,有人需要他,想陪他走到地老天荒。
第54章
夏天来得很快,还没到六月,晏尔就听到了蝉鸣声。
镯子碎掉的事情还是被裴意浓发现了,晏尔本来还想狡辩一下说是自己放起来了,裴意浓要他拿出来,晏尔只能从柜子里掏出摔成两半的残骸。
黑猫坐在桌上,眨巴着眼睛看盛怒下的裴意浓让晏尔赔钱,晏尔很硬气地说:“没有!”
裴意浓就把晏尔按在桌前,让他给自己写欠条,晏尔说不会写也没用,最后还是照着裴意浓给的格式含泪按下手印。
裴意浓一走,被迫负债的晏尔把狗拖进来,捧着可卡布毛茸茸的狗脸说:“丞相,以后少跟外面的狗混在一起,也不许再冲它们摇尾巴。你和从前不一样了懂不懂?你现在是一只身价六位数的狗,非常非常高贵,你是狗中贵族,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可卡布歪了歪头,听语气觉得晏尔说的是好话,摇着尾巴兴奋地朝他汪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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