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的颤动却没能那么快停止,在树的顶端,一片颜色最嫩、最为鲜活的树叶甚至晃得翻了个面。
那片叶子储存的记忆,也随之暴露在阳光下。
和叶子的生机勃勃不同,它储存的记忆片段——即那时祝回的视角——看上去情况很糟,画面黑暗,颠簸,还有光斑东一下西一下地乱窜。
过了一会,画面中央裂开了一条月牙形缝隙。
缝隙颤颤巍巍地扩大,更加刺激的光照了进来,将月牙、也就是刚刚睁开的眼睛刺得眯了眯。
眼泪瞬间从画面边缘溢出,模糊了画面中的所有景物,那些特别白的天空、特别白的树叶、特别白的雪山……都白得病态,扎眼,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秒。
可视线的主人没有罢休。
视野中的景物快速变幻,显然是在赶路,这个视角却有些奇怪。画面里看不到地面,入目全是天空、树干、树叶、雪,还都是白色。
只在视野左边缘,有一小块黑色的、看上去像是布料的东西。
他在被人抱着走。
视线开始移动。
先左,再上,期间生理性泪水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叶子里的整个画面都被浸得水汪汪的。
更多的黑色露了出来,那确实是布料,看外型,还是衣服领子的布料,它们靠得很近。
视线继续往上。
很快,一个曝光度极高的侧影出现在画面中。
他很模糊,戴着防护面具,就算反复观看这片记忆叶子,也只能依稀分辨出两个特征。
高马尾,眼睛好像是蓝色。
视线刚一定住,那个人就低了头,接着迅速抬手,带有凝结伤口的手掌将画面、也就是记忆主人的眼睛遮住。
“眼睛闭上。”
或许是当时状态太差的缘故,就连这声音听上去也很朦胧,像是和耳膜隔了一层。
但还是能够听出来,他的声音十分年轻,有一种天生领导者的气场,又很有安全感。
那个人语气平静地说:
“你的雪盲症已经很严重了。”
画面重新变得黑暗而颠簸。
“沙沙沙……”
记忆树叶的晃动声逐渐减小,树干逐渐恢复原本的挺拔。
徐寻月揉捏狼耳朵的动作一顿。
他直起身,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山崖的方向。
果然在那。
这时候才准备现身……终于受不了?
他好像是有点过分,用那么强硬的姿态诱导一个还没从哨兵学院毕业的哨兵。
哄骗他闭上眼睛,暗示他放松警惕,入侵他的精神世界,玩弄他的精神体,把雪狼揉出飞机耳,还一副悠哉悠哉心情愉悦的模样。
这对任何一个战士而言,都是一件极其屈辱的事。好好的较量对峙、紧张僵持,瞬间成了另一个隐秘而暧昧的故事。
但……祝回本来不就是他的哨兵吗?
听他的话,也很正常。
祝回做得很好。
徐寻月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拱了拱。
垂眼看去,就见雪狼仰头望着他,发出撒娇一样的小声呜鸣,像是在疑惑为什么不继续摸。
徐寻月等了两秒。
“……”
雪原上的风呼呼刮着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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