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平常的沉稳自若:
“我想你其实比我更清楚。”
周日在威斯敏斯特的演讲大获全胜,她是在电视收听这一场实时演说,穿一身黑色套装的玛格丽特·撒切尔在雷鸣掌声中上台,讲演中途顺理成章地引出她的主题——
“……大家或许快忘记七十天前的今日,一则骇人听闻的爆炸案降落在沃里克,死者包括我的两位同事以及他们的朋友、一位被迫承受这无妄之灾的医生,这起本来理应引起最沉痛哀伤的消息,最应引起全人类共情的时刻,却被工党扭曲成大选的阴谋,他们游行抗议警方与检方追究真相,他们拍手叫好死的是保守党支持者……最应被批判的爱尔兰共和军及其响应者,消失得无影无踪,时代发展得我们没法探测监察到每一枚装设的炸弹,也退步得连基本的人性被忘却,有谁还记得那背后是三个无辜的家庭、他们失去了爱人,丈夫,父亲、朋友……这场演讲的十多天以前,我接收到一个纯粹的求助,案件中因政治信仰而死的医生、他的女儿写下总共十七封信寄给我们,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正期待着我们国家、我们政府为她和她的父亲讨回公道,难道我们给出的答案只能是、承认我们体制与秩序如此软弱不堪的事实吗?承认我们被蛀虫的阶层所侵蚀,我们面临着最大的危机而无法团结起来让英国重新焕发伟大的生机、承认工党扭曲‘付出者即有所得’的劳动本质的社会是我们想要的社会吗——”
观众们激烈地响应着,那是她从没见识过的震撼场面。
意识形态的威力,她以实际经历体验到了它的精妙。
四月份回校前,埃尔弗里德重新开启过一次伊奈茨留给自己的怀表,与上次截然不同,这次她身处的景象是一间装潢设计呈暖调风格的书房,以记忆形式存在的伊奈茨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她长久地注视着低头认真书写的人,直至对方合上书抬起头来、对她笑了一下:
“我就料到你会再来找我的,埃尔。”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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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埃尔弗里德的校园生活,按理说应该算不上什么特别,基于她本来就喜欢低调行事,存在感不怎么高,众人对于她遭遇的反应大多是同情、或惋惜,西里斯对此的情感也许是最复杂的,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受到强烈的沉重,不止是占据自己内心的存在正经历的痛苦,还是包围着他的世界现在下落成什么样子、像日落时最后的余晖,所有人要等待漫长的黑夜过去、才会迎来那将至的黎明。
只是多愁善感优柔寡断不是他的作风,他依旧贯彻现实的原则:勇于直面无法改变的定局、拼命扭转仍可转变的现状。
好比二战期间德国的獠牙伸向海岛却激发了英国人民骨子最深处的血性,如今伏地魔的势力侵蚀巫师界的每个角落,年轻的学生们踊跃报名抗击食死徒已久的凤凰社①,特别是作为学生会男主席的詹姆·波特常常鼓动支持血统平等的温和派主动反抗,连一些拉文克劳的中立派都被他的不遗余力所说服得险些动摇了。
特殊的时代背景笼罩下,N.E.W.T考试的紧张性被冲淡了不少。即使最黑暗的时候也会有快乐的时刻,毕业前做过最疯狂的事当属载着詹姆的飞天摩托从天文台一跃而下、这一对情深一如往昔的好友不约而同爆发出过瘾的大笑。
设置在霍格莫德村的临时戏剧社仍在进行,基本都是西里斯在坚持着,他不懂改编和导演这些事、临时赶鸭子上架,多亏了其他社员的包容和帮助,剧本磕磕绊绊地写好,没人研究得懂埃尔弗里德究竟用的什么魔法去投映和录影,他是砸金加隆租设备完成的,三月的末尾《威尼斯商人》如期上映,包括校长在内的好几名教授也前去观看,谢幕之时帐篷中观众站起身予以最热烈的欢呼及掌声,一瞬间他明白了这一切的意义,人不能永远活在伤感颓丧或焦虑中、却可以永远怀抱希望,那不是虚幻的妄想,而是植根于人性起源中的本能。
虽然见不了面,但保持通信的情况下原本他正期待着她会真的在四月回学校,可惜他等啊等、等得他快猜测她是不打算毕业了,等到七月的毕业考试前一天,显然除消瘦这变化外气质也变得判若两人的埃尔忽然在考场现身,她参加了N.E.W.T,考完后熟悉的同学们围着她寒暄几句,看莉莉·伊万斯的反应是早得知消息,她们一如既往的亲密,仿佛中间发生的这么多戏剧化事件并没有给俩人带来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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