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要求嘛,别看我这副雷厉风行的模样,我可不敢违背她的意见,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埃尔弗里德看着他,收在口袋的手捏得骨节生疼。
“……焦虑症,她出于愧疚得了慢性焦虑。” 诺曼心烦地叹了叹气,掩饰不了懊悔地娓娓道来:“都怪我贪图名利揽的一桩命案,我为和受害者同归于尽的嫌疑犯辩护,她总考虑他人感受,于是被内疚折磨得很不安。”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说真话,我自认没太多道德底线,我的工作就是将人的行径仅鉴定入法律的边缘,当律师前我的经历像普通工薪阶层出身,糟糕的爸妈,天花板漏水的出租屋,法学院不公平的竞争,早班车能把人挤扁的伦敦地铁,办公室来来去去到我手上的案子都烂得离谱,我怨恨又嫉妒……我基本属于个小人。但是,我妻子,她是我所知道的、全世界最美好的人,在她身边我感觉她的善良总在挽救我,是她让我获得我从来不敢想象的快乐和幸福,别说为她放弃刚起步的职业生涯,放弃一切都行。”
一瞬间,埃尔弗里德一直揪紧的内脏仿佛变得空空荡荡。
那天没有彻底了结的执念,在今天冰消瓦解,如同壁炉的灰烬。
回公寓刚打开灯,始料未及的人影差点吓她一跳——雷古勒斯没有多余的开场白、神情是难得的放松:
“这则消息会令你振奋起来,韦勒克。” 他直接转达道:“谢菲正是沙菲克家族在美洲的分支,十几年前和艾弗里在波士顿的分家有联姻的传闻,经过推算,恰恰是路易斯·谢菲毕业不久的时候,有趣的在于婚约被取消,两家对外缄默不提,但谢菲家的销声匿迹明显是欲盖弥彰……听我母亲所描述,路易斯·谢菲因病早逝,死前境况并不光彩。”
“你是指他的病症就很不光彩?” 埃尔疑惑地皱了皱眉。
“存疑。我还想说的是吉克·冯特纳和路易斯·谢菲非同寻常的关系,他们比亲兄弟更亲,在校的每年暑假,他们会去伊利诺伊州的麻瓜小镇度假。”
“光是这两点不够威胁冯特纳,按理分析他是个颇有铁腕风格的执政者,拎得清工作与私人生活,我们必须找找一些或许会影响到他政治生涯的丑闻,比如渎职之类的……” 埃尔苦恼地思考道。
“……是。” 雷古勒斯有点挫败地把手里的情报扔向书桌,“我目前连实证也没有。”
接过手静静翻看着、埃尔忽地觉得合照上的人很面熟,冯特纳旁边站着的少年:皮肤颜色比较深,头发质感顺滑,眼睛深邃,不得不回忆起对人种学浅薄的理解、这男孩很像不那么一目了然的黑白混血,而且她见过这个人,她肯定见过这个人……是在哪里呢?
苦苦想了良久,幸好没丢失过目不忘的本领,她蓦地找出答案:
“是在波西托的大房子里!他的照片被挂在墙壁上——路易斯·谢菲去过波西托的派对,那里有男有女,我猜负责管理的人一定还记得发生过哪些足以让他取消婚约的闹剧。”
“我去查查看。” 雷古勒斯默契地接话,才问道:“那栋宅邸,我需要如何进去?”
埃尔咳嗽了下,赶跑想趁机调侃讽刺他两句的心思,正经地形容自己上次过去的所见所闻,即便是尽力不带给他负担、避重就轻地讲述,思维敏锐细腻的雷古勒斯也听懂了那是什么类型的场合,顿时他面露不自在与厌恶、还有几分尴尬及退缩。
“你知道我帮不了你,第一我还要上庭,第二服务员可能会认出我,第三我用不了魔法,靠力气制服我会占下风。” 后半句自然是谎言,她明明力气大得能把波西托这成年男人掐倒在地。
“第一你快胜诉,第二我没有应对的经验随时会失败,第三不用‘妄自菲薄’、你开车撞了人并徒手砸开箱子。”
其实假如他表达一点恳求,埃尔大约会心软帮他一把,只可惜他的傲慢让他不仅不会松口求人、鼻子仍翘得高高的,因此她爱莫能助地摇摇头、装模作样给出温馨提示:“抱歉,你要靠你自己,孩子,提高你的觉悟,我相信你会成功。”
闻言他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别叫我孩子。” 随后带着隐忍的气急败坏拿过外套走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