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送别了再度病重的伊万斯夫人,在医院重遇带着孩子的姐姐佩妮,两个失去母亲的母亲在彼此模糊的视线里深深看了对方一眼,无声地朝着各自的方向离开,一个回到平静的生活,另一个义无反顾地走向战场……这一年的七月发生了许多事,轮回的因果,数不清的死亡,光明和罪恶对抗——
以及,埃尔弗里德为她自己的固执付出的代价。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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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冕堂皇的、虚伪的懦夫——他的父亲,自记事以来至今过去的十九年,在他脑海对父亲的印象从空白演化到怨恨,自然,就像每个典型的严父慈母的家庭模式,这位父亲不止严厉苛刻,甚至漠不关心,不可否认这是一名合格的政客,但绝不是值得他敬爱的权威。
敬爱是需要理由的,而他找不到理由。
早年自责般以为自己“天然地爱着父亲”、是他不够优秀致使父亲不看自己一眼,直至他发现除父亲以外所有人对自己由衷的认可与赏识,于是,如同站在真理的门前进行的思想博弈,他意识到一个连家都远不及其仕途重要的人不配当自己的父亲。
“……让儿子站到父亲面前,正经八百地问、‘父亲,告诉我,为什么我应当爱你?父亲,你得向我证明我应当爱你。’ 倘若这位做父亲的答得上来并能向他证明,那么这就是一种真实的正常的父子关系,不是仅靠神秘主义的偏见维系,而是建立在理智、清醒和严格合乎人道的基础之上。相反,如果做父亲的无法证明,这个家庭也就完了;他不再是儿子的父亲,他从此获得自由,今后有权把自己的父亲视同陌路甚至是为自己的敌人。①”
小巴蒂·克劳奇不知道哪件事更让自己憎恶与可悲:是他继承了一模一样的名字,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是有意选择了一条与之相反的道路,而这条道路实则在重蹈期盼获得一丝关怀的覆辙——
对于后者招供似的低头,是在面临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圈套、准确而言是明知那会是陷阱也踩入的决定后。
黑暗中他们对抗的咒语来来去去、无声地相互牵制与回敬,最终当他的缴械咒击中对方的这一刻光线亮起,角落里走出的人抬着的魔杖直指他:
“停手。”
“你们知道我召唤伏地魔是眨眼间就能发生的事吧……你们都活不了。” 他展示手肘的黑魔标记,冰冷的眼里浮现神经质的笑意。
他看了看镇静得淡漠的雷古勒斯,又看了看暖色调光亮渲染下仍莫名苍白的埃尔弗里德,她脖子上的血管轻微凸起,像是在暗暗紧张,尽管那双蓝绿眼睛中的神采很是坚毅。
“……你要杀了救过你母亲和你的人的女儿吗。” 蓦地,埃尔弗里德变得异常平静和放松,她注视着他,说出一句能凝固此时此景空气的话——不管是没有掩饰诧异的雷古勒斯,还是不禁皱起眉瞪向她的小巴蒂·克劳奇,他们僵在原地。
她特地收起大脑封闭术,面不改色地继续道:“那天我们在利默里克你穿的那件外套,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对不对,同样也告诉了你它原本的主人是谁。十九年前在马车上把你母亲救下来的女人,是我的母亲,命运注定我们不能成为真正的仇敌。立刻放弃你的抵抗,现在。”
难耐的几秒沉默里他用摄神取念验证了他一时无法接受的真相,但他没有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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