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六这日,在福喜的帮衬下,黄时雨又大包小包地搬回了铺子。
恰逢黄秀才也在,这回倒是真心来看望黄时雨的。
甭管这真心的出发点是利益还是父爱,总之都是担忧她出事。
看完人后,黄秀才松了口气,梅娘被允璋照顾得很好。
琥珀带着柳儿在楼上收拾,花家人都在大堂和后厨忙碌,此时此刻,黄时雨拥有了一个绝对不会被打扰的说话空间。
她有一堆的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
黄时雨当着阿爹的面直挺挺跪下。
黄秀才拧眉看向她:“你这是要唱哪出戏?”
黄时雨回自己不唱戏,然后直言不讳地向黄秀才陈情:“阿爹,关于我的亲事,往后能不能让媒人在街头巷尾打听清楚再做决定,至少不要再香的臭的给钱就行。”
“您先别动怒,我只是想到一个问题——倘若再有个张盛王盛,我还会不会如此幸运。”
“今天就算您打我骂我,我也要把心里话说出来,旁人家如何我不管,咱家里,我的亲事,便不劳烦继母了。您自己想想,她给我和阿姐找的都是什么人家。”
“您老也别再拿我当五岁孩子哄,两桩亲事,继母怎么摆布我的,您心里应是比我更清楚。先抢李富贵也就罢了,再把裴盛推给我,就凭裴家的家底,那裴盛但凡有点人样,八辈子也轮不到我,她却偏偏塞给了我,当时我就预感不对劲,可您是我爹,我信了您。”
“裴盛这件事,罪魁祸首不外乎继母,我们能靠简家一时还能靠一世?您若是再不分青红皂白纵容她,早晚还得出事。”
别以为裴员外单单只告黄时雨其他人就可以高枕无忧。
若无简家,处理完黄时雨,其他人也一个别想逃。
这个道理黄秀才比黄时雨更懂,确实是他没约束好黄太太。
黄时雨是个老实孩子,但老实不等于木讷。
姐姐的言传身教初见成效,妹妹开始尝试为自己的利益争辩。
一口气说了这么大串的话,黄时雨也做好挨一个大嘴巴的准备,未料阿爹竟破天荒地听她说完了。
阿爹的脸色发黑,目光不善,却奇怪地隐忍着。
黄时雨等了好半晌也没等到预期中的巴掌。
黄秀才冷着脸道:“你的婚事由我做主,一切由我决定,你继母干涉不了,你,也不得干涉。”
黄时雨点点头,“可以,我相信阿爹。”
后娘不可信,亲爹总值得再信一回。
黄秀才被女儿的虔诚灼伤,他调开了视线,木木然而坐,直到茶水生凉也未动一口。
黄时雨起身欲上前添热水,黄秀才终于开始动了,他猛然起身离开圈椅,拂了拂袖,阔步走出小厅。
黄时雨默默地望着他背影。
接下来的日子,黄时雨认认真真准备四季十二花册。
简夫人的生辰在八月十二,也就是留了半个多月予她准备,足够了。
受简家恩荫,就相当于受了简夫人恩惠,简珣的则更不必说。
在黄时雨眼里,为简夫人准备生辰贺礼是自己的本分,谁知简珣还命人送了一箱双林绫绢并彩墨。
原不该收的,但算了下一本绢本设色的成本,她又收了。
那不是她能买得起的。
即便感恩也得量力而行。
花是她亲自画得姑且当另一种出力……
简欣兰携着爱女宋鸢初六就到了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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