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喉咙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也真是稀奇,换作从前,他早就将想说的话宣之于口,现在却有顾忌──怕说错话,怕秦朔的冷漠,怕幽华宫再也不会对他敞开大门。
他的神情被秦朔看在眼里,却刻意没有挑破,只是将书信放下:“这些日子,过得还自在吗?”
这是明知故问,莫鄞却不得不受着,毫不犹豫地跪在跟前,低头道:“莫鄞知错了,今后绝不会再听信旁人的话,给君后增添烦恼。”
“为什么跪下,觉得我这些日子不见你,是在罚你吗?”
秦朔一改之前避而不见的态度,俯身为莫鄞捋过额间的发丝,指腹顺着发丝抚过脸颊,认真而专注地说道:“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昆仑眼下还需要临风维护青丘的势力,在找到合适的替换人选之前,只能先委屈你去峰顶一段时间。”
“峰顶?”莫鄞怔了一下,不确定这是秦朔的意思还是临风出的主意:“我去峰顶,那魔宫的事……”
“交给临风处理。”
秦朔从莫鄞变化的神情看出他已对临风起了疑心,又适时安抚:“不过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等他从青丘的位置退下来,你还会回到我身边。”
一方被另一方取代位置,心中的恨意只会多不会少,他们越对立,三角关系越稳固,上次的情况就是个提醒。
“青丘至今还和狐族的旧部僵持着,要结束,谈何容易?”莫鄞将昆仑与外界的信件查了个遍,多少了解青丘的局势,不觉蹙紧眉头。
“这些我知道。”
秦朔早在前日通过灵识看到青丘的现状,他猜到临风对自己有所隐瞒,却没想到隐瞒的成分有这么大,“碧云之森被烧毁了一半,狐族……也已经被逼到极限,临风下手确实够狠,可不服从命令的话,再好的刀放在手中也是累赘。”
秦朔心里清楚,临风隐藏的秘密,绝对比自己想得还要多,还要深。
如果控制不住,这把刀很可能会伤到自己。
莫鄞神色微动,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近日底下妖族再没有敢说君后一句不是的,昆仑局势趋近稳定,我回一趟峰顶,和石鹰再说和说和,也许他能成为顶替的最好人选。”
秦朔想也没想便否决了,两方势力太亲近,必然会动摇他的地位,只有对立的情况下,才是真正的平衡。
“如果不打算用石鹰,君后打算用谁呢?”蛇尾绕着椅子来到秦朔脚边,小心再小心地缠住。
“人选,我心里确实有一个,不过……还没到替换的时机,先暂时放着吧。”秦朔看着桌上凌乱的信件,随手拿起一封,边拆边道:“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合理地让这个位置空出来。”
莫鄞思索了下,抬起头道:“需要我动手吗?”
“不,你不能冒这个风险,昆仑的任何妖族都不能。”秦朔记下信里的内容,慢慢分析利弊:“他若死在你或是我的手上,青鸟一族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和他同一立场的妖族也会认为我们是在卸磨杀驴,到时候,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又要乱成一锅粥了。”
“如果妖族和魔族都不能参与,那这事交给谁来办最好?”
莫鄞的问题让秦朔动作一停,他放下手中的信,转过头道:“我的一位故人。”
“谁?”
“我已经托小青鸟将信送去无情宗了。”秦朔拨弄着腕间的红绳,一字一句道:“白毓看到信,会把我的话一五一十地转告给他,以他的脾气,绝对无法忍受信里提到的事,他一定会冒着重伤的风险来到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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