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下,能将人的骨头徒手捏碎。
他有理由这么做,他有今日都是拜白毓所赐,如果不是白毓,他早就和秦朔解除误会,早就从凡间回来,求道化掌门允他们结为道侣,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抢走。
这一切都是白毓的错。
“如果不是为了秦朔,我早就杀了你……”指尖抵到喉管,用力到几乎要刺穿,宋晚尘无数次想下手,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消,他不能。
「我活着,师兄才能活着。」
「我死了,师兄也活不了。」
回荡在脑海里的话音让宋晚尘松开了手,他盯着白毓仍然挂着笑意的脸,难以掩盖心中的厌恶:“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毓抚摸着被掐出瘀痕的脖颈,笑了笑,忽然道:“我真羡慕师兄,不管他做了什么,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有人爱他多过恨他,连预言残卷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他拿起地上的石头,亲手划去宋晚尘就要画好的阵法,轻声道:“不过,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因为这样的图案,我已经见过很多次。”
宋晚尘脸色阴沉,往后摸到之前藏起来的碎瓷片,越攥越紧,在自己也会被割伤的情况下重重刺穿他的手背。
“你不配说这种话──”
血腥味伴随着瓷片穿过皮肉的声音而起,白毓看着几乎被洞穿的手,却没有丝毫吃疼的样子,只是微笑看着宋晚尘道:“晚尘,你是不是忘了,从两百年前师兄弃我于不顾,让我葬身悬崖的那一日开始,我就没有痛觉可言了。”
冷意降临禁室,谁都没有松口,只是凝视着彼此,仿若毒蛇之间的对视。
“你恨他?”
“我当然恨他。”
白毓承认得如此利落,他笑着说:“师兄总是能拥有我没有的东西,我本来不想计较,我本来可以忍受,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可你也看到了,就连这么小,这么卑微的要求,他都不肯满足我……”
“他曾经对你很好,他把你当作亲生弟弟一样照顾。”宋晚尘被困禁室的日子里,想起许多从前的回忆,“他在破庙的时候,宁可自己出去讨饭,也不让你挨饿,他每次都把铜板换来的馒头给你吃,自己在水井边灌个半饱再回来……”
“我被你们从雪地救回来的时候,他连一双鞋子都没有,身上只有一件破烂的单衣。他把你照顾得很好,你有衣服,有鞋穿,他呢,他要日复一日赤着脚从破庙走到城里乞讨,临到天黑才回来,他永远不说自己饿不饿,他只问你有没有吃饱。”
白毓脸上渐渐没了笑意,他垂下眼眸,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伤口,不知在想什么,“你也说了,那是曾经……曾经,师兄是对我很好,在你出现之前,我以为师兄只会对我一个人这么好,在道化掌门出现之前,我以为师兄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在掉下悬崖之前,我以为师兄永远不会抛弃我……”
他将那点可以铭记的美好锁在脑海最深处的地方,低笑着说:“多有趣,曾经我是师兄的唯一,可悬崖死别过后,一切都变了。我在崖底忍受了二十年的苦楚,经脉寸断,形同残废,侥幸靠灵芝续命才有今天,我以为师兄至少会惭愧,至少会记得多年前有我这么一个人,但当我离开崖底,历尽千帆找到无情宗的时候,你猜,师兄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宋晚尘沉默了,这个故事白毓已经在百年前讲过一遍,只是那时的他心境和现在完全不同。
“他不记得我了。”
白毓明明在笑,眼睛却毫无情绪:“他彻彻底底地忘了我,他将我的存在剔除了,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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