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叶青澜七岁,此后数年,她便看着陈素掩耳盗铃般地继续跟叶凌峰恩恩爱爱,仿佛这样便能当做当年的事从来不曾发生过。
叶凌峰是爱陈素的,谁都看得出来。
可是叶青澜想不通,既然这么爱,为什么还会舍得对方伤心。
午饭时分,叶凌峰的车从外面回来。
他进门便看见了玄关处摆着的“端午五景”,故意道:“谁的手艺啊,打理得这么好看?”
李姨端着汤出来,笑道:“是太太亲手插的,澜澜也说好看呢。”
叶青澜在沙发上坐着,叶凌峰见就她一个人,蹙眉问道:“别鹤呢,你们夫妻俩端午不一起过吗?”
叶青澜淡淡道:“他去伦敦出差了,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怎么这么忙?”
“和您一样。”她端着茶杯似笑非笑地朝自己亲爹瞥去一眼,“您一大早出门不是也忙工作去了吗?”
李姨眼瞅着父女俩又要针锋相对起来,心道不好,幸而这时陈素从楼上下来,她换了件应景的旗袍,遍绣清雅竹叶,颈间戴着一串莹润的珍珠项链。
李姨忙不迭岔开话题:“夫人的项链真好看,是澜澜之前送的那条吧。”
叶青澜抬眼看去。
正是她送的,项家那位表婶前来拜访送的新婚贺礼,得到周别鹤的允准后,她转赠给了陈素。
这么一想,周别鹤已经离开一周多了。
伦敦和国内有着时差,除却他落地那天的那通电话外,这几天二人再无联系。
“澜澜。”陈素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叶青澜的思绪,她夺下女儿的茶杯,“要吃饭了还喝茶,过来妈妈这边坐,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叶青澜顺从地被拉过去。
陈素拿出平板:“我前两天和周别鹤妈妈一起喝了下午茶,看了几套婚纱照,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想着马上到夏天了,哪里风景都好,正适合拍婚纱照。”
陈素不提,叶青澜快忘了婚纱照这回事。
领证时一切从简,两家的意思是婚礼可以往后推推,毕竟诸事繁琐,操办起来并非易事。
婚纱照却方便得多,只要她和周别鹤两个人就能拍。
陈素和向云卿眼光好,选出的几套繁美而不落俗,图片一一划过,没有女人能不动心。
陈素很喜欢,却完全尊重女儿:“如果没有你喜欢的,可以再挑,我和他妈妈只是给你们做个参考,不会干涉你们的决定。”
叶青澜没有立刻给出回答:“我问问他。”
陪陈素待了一天,吃过晚饭,叶青澜回绿溪。
车子熄了火,她按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19:35。
心里算了算,伦敦那边正值中午。
周别鹤有可能在吃午饭,也有可能在休息。
微微思索,叶青澜打开微信,编辑信息:[这个月有没有时间抽空拍婚纱照,我妈和向老师帮我们选了几套。]
发完信息,叶青澜在车里等了一会儿。
大约十分钟后,周别鹤回了信息:[青澜,抱歉,这两个月都很忙,我们晚点再拍可以吗?]
仪表盘灯已经灭了,叶青澜垂眼看着这行字,抬指:[好。]
推门下车,恰好遇上章姐送人离开,是钢琴调音师,来给二楼的那架施坦威调音的。
叶青澜住进来第一天便知道二楼有琴房,只是她平时工作太忙,没有去弹过。
她上楼,丢了手提包和外套,推开琴房的门,月光静静地照着施坦威古朴优雅的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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