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凌之起身就要去扶她,却被颜母挥着刀,退开。
“章越……我就要你一句实话……”她虚弱地撑着扶手,艰难道:“你跟我们雪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凌之重新在椅子里端坐好,整肃颜容道:“不瞒夫人,我同雪儿两情相悦,章某对她从未起过玩弄的心思,是真心想要向您求娶雪儿。聘礼我已在着手准备,再邀媒人……”
“两情相悦?”薛贞柳忽地又来了力气,挺起了腰,似乎是觉出他这话好笑,“章越,你说这话前不摸摸你那良心还在不在吗?”
“若真是‘两情相悦’,那为何……为何……”她说着,又悲从中来,“为何每次一提起你的名字,雪儿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她……她那个样子……”啜泣着,她又气沉丹田狂吼出声:“她那个吓没了魂的样子,你跟我说她是和你‘两情相悦’?章越!你骗鬼呢!”
章凌之被她骂得低了低头。
他自知伤雪儿太深,可确乎不是薛贞柳以为的那样。但……故事始末、真实缘由,又的确很难开口同她道明。
“章越!你说话!”
见他不答话,连“狡辩”都放弃了,薛贞柳疑心自己猜对了,拿着刀柄将茶台敲得梆梆做响。
“颜夫人……雪儿确实对我有怨气,但那是因为……”知道这个心结务必要同她解开,他咬一咬牙,终究还是道:“那是因为雪儿少时曾爱慕于我,可我自知这样有悖礼法,便拒绝了她。”
“可及至雪儿长大,我才敢正视自己的真心,我……其实也心悦她。可她却因为往事,最近正跟我闹脾气呢……”
“你的意思是,雪儿小时候喜欢你,非要缠着你,你不喜欢她,她还不高兴,不乐意了,是吗?”
薛贞柳这话说得直白,但也确乎没错,章凌之只好沉默地点头。
“你放屁!”连教养都顾不上了,她直接大骂出口,“你……你……你章凌之,你二十多岁的人了……你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了……你心机深啊……”她把胸口捶得梆梆作响,“可我们雪儿呢?她刚来你府上时……不过一个十三四的岁的小娃娃,她懂个什么呢?若不是你蓄意勾引、蓄意诱导,她能扒着你不放吗?啊?”
章凌之猛然抬头,脸色青白,眼神终于开始出现了一丝波澜,惶恐乍现。
“颜夫人,您怎么可如此做想?章某绝对未有……”
根本没有在听他“狡辩”,薛贞柳眯着眼,冷笑望他道:“我们雪儿不懂事,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好骗好欺负,给她根关东糖她都觉得是对她好了,屁颠就跟你屁股后头跑了。你……章凌之……你个三十岁都还没人要的老光棍,别的高门小姐娶不到手,就专朝我们雪儿这懵懂不知世事的孩童下手?呵……呵呵……”
“倒头来,竟还成了她扒着你不放,她迷恋于你,非你不可了……你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呀……”
章凌之被她兜头一盆话浇下来,脸色早已是铁青,眼神不觉沉冷下来。
“颜夫人,未加了解便对章某做如此臆断,是否太过不近人情了些?”
薛贞柳摆摆手,心力交瘁,刚刚那股子拿刀砍人的精气神也没有了,“行了……我也不同你争辩了,你自有你的说法,可我不听,也不信。我只知道一点,你对我们雪儿有非分之想,可我就一句话。”
她忽然撑着扶手,直挺挺站起身,下巴高昂,居高临下睨着他,“我们家颜茂华的官帽,您章阁老爱摘便摘了去
,大不了不要了!就算如此,我薛贞柳也绝不会将雪儿嫁给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章凌之唰地站起身,语气也强硬了起来:“颜夫人,是否对章某偏见太过?”
他看起来气势足,实则心底发着虚。雪儿那头还没能哄住,这边颜母又对自己敌意如此之大,就恐她再在雪儿耳边吹吹风,这事儿便更难办了。
薛贞柳拿过茶台上的刀,摆摆手,“雪儿说了,她呀,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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