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的滋味。像是青橘腌渍得久了,由酸里都酿出了涩味来。
鬼使神差地,她推开被子,踮着脚,悄悄推开条门缝,溜了出去。
一路溜溜达达,她又站在了燕誉园的书房前。
令她倍感的差异的是,不仅大书房的灯还亮着,连一旁空置已久的小抱厦,竟也亮起了灯。
她看到明瓦窗上投下的影子。
他的影子高大,此刻正立在抱厦内,这么晚了,不知还在那里头做些什么。
就是在这间小抱厦里,有太多她的回忆,他们的回忆。
他为她在墙壁上记录身高,挥着戒尺严厉地教她读书,如师亦如父。
即使他从未有过半步不恰当的越矩之行,可她依旧爱慕上了他。
她在这间小抱厦内躲着写有关于他的艳/情小说,甚至还有趁他睡着时,偷偷亲过他的脸……
她故意在背地里造谣,搅黄了和他龚家小姐的婚事,否则而今的话,他孩子说不定都出生了,也不用总被人一直嘲笑是个有毛病的老光棍。
她任性的离家出走差点给他带来大麻烦,可他从未有过半句斥责之语……
他总说,在章凌之这里,颜冬宁可以做一辈子的小朋友。
现
在她才发现,可能他就是把这句话太当真了,才会养得她而今如此娇惯的性子。
自己纵使再讨厌他,纵使他有千般万般的不好,可也不该叫他在母亲那里,落得个这样的唾弃呀。
泪水不知何时滚落,悄悄湿了脸颊。
奇怪,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赶紧抬手去擦,却见那抱厦内的光源熄灭,他的影子又自书房挪了出来。
明明应该转身走的,可脚就跟钉住了似的,一步也动不了。
第66章 煎心熬肝“颜冬宁,你就是吃定了我。……
“雪儿?”
章凌之看到月色下那道清丽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问话都小心翼翼了起来。
冬宁脚步挪动了下,与他在夜色里对视上,呼吸都紧张了起来。
他缓步走下台阶,一点点向她靠近来。
他熟悉的轮廓逐渐在月色下清晰了起来,眉眼漾着粼粼月光,深邃又忧愁。
眼神闪躲着,她偏过头不敢看他。
自从上次与他赤/裸相对后,再见他时,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怎么回事?”他一开口,便蹙眉斥责:“身子还没好,就又穿这么单薄到处乱晃,现在早秋夜里风凉,你当心再吹出个好歹来。”
话说间,他转头唤来茯苓,给她拿了件披风来。
接过披风,他顺手抖开,就要往她肩上披,却被她一个后撤,垂着头躲开。
“我……我自己来……”
拎着披风的手僵在半空,他只好慢悠悠将那披风一合,递给她。
冬宁接过来,往肩上一披,仔细地低头系着结。
她垂头敛目,月色倾洒在她的头上、身上,朦胧圣洁,乖巧温顺,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人儿。
那样不真实。
以至于他都不敢开口说话,连呼吸也放轻了,生怕一个不小心的惊扰,她便又会忽地从眼前消失不见。
系好最后一个结,她手抓着披风,将自己拢在里头,寻找到一个最安全的姿势,依旧低头看着地面,“我知道,阿娘今天来找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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