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
窗棂发出突兀的声响。
南般若下意识转头去看,口中的晶莹还未来得及吞下,浅浅含在唇齿之间。
忽一霎,犹如实质的冰冷窥伺攫住了她。
耳畔仿佛听见野兽骤沉的呼吸声。
“蔺青阳?”她试探着问。
四周寂寂无声,半晌,只听得窗外飘来几声春鸟啾叫。
她犹豫片刻,起身,把两扇木窗往里拉紧了些。
回到桌边,继续进食。
阴冷的窥视感若有似无,好像一道没有温度的呼吸,一直缠绕在她身上。
南般若只能无视。
她用木调羹把碗壁也刮得干干净净。
一是真饿了,二是不想等到蔺青阳回来看见剩了东西又找茬。
忽然,身后深碧绡纱屏风上又传来一声笃响。
南般若没
回头,平静地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放下调羹,起身漱口。
阴魂不散的窥伺感终于消失了。
*
躺下没多久,庭院外陆续传来问安的声音,由远而近。
“主君。”“主君安。”“见过主君。”
卧房木门被推开又阖上。
脚步声穿过拔步床外一层层轻纱薄帐,顷刻来到床畔。
南般若面朝里,闭眼假寐。
身旁被褥陷下,蔺青阳的气息沉沉笼罩过来,墨云压城一般。
南般若隐约闻见了一缕多余的味道。
“南般若。”他似笑非笑地叫她。
装睡没有意义,她平了平呼吸,尽量让自己没什么存在感地转过身,平静抬眸望向他。
他斜倚靠枕,单手撑着腮骨,修长的手指懒懒蜷起,搭在侧脸上。
他问:“你是觉得我奈何不了你了?”
她在心中默默骂一句有病,脸上乖顺道:“你做的藕粉我都吃完了。很好吃。多谢你。”
她夸他,他却不高兴,突然拉下脸,目光阴沉沉地:“别人做的,你要谢谁。”
南般若:“……”
这男人是真有毛病,阴睛不定的性子,夸他他生气,骂他他反倒笑吟吟。
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盯了她一会儿,唇角慢慢勾出一个笑。
他不怀好意地凑近,语气亲热:“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心里咯噔,脸上平静:“什么事?”
他吊足她的胃口,这才缓缓扬起笑容,愉悦道:“不死药,无解。”
她的眸中浮起一丝迷茫:“什么?”
他昨夜不是已经替她解毒了吗。
蔺青阳抬起手指,将她鬓边碎发理到耳朵后面,指腹有意无意摩挲她白净透明的耳廓。
他弯起漆黑狭长的眸,吐出凉薄字眼:“你想一想,若是不死药能解,它怎么让你不老不死,永葆青春美貌?”
南般若眉心微蹙:“所以……”
“所以每一次毒发之前,你都要从我这里拿到解药,每一次。”他恶劣地、灼灼地盯进她眼底,准备欣赏她的震惊和愤怒。
半晌,她只慢吞吞眨了一下眼。
她语声温软:“那我一辈子都要被你掌控了。”
蔺青阳眯起双眼,眸中渗出冰冷探究的光,缓声开口:“嗯,对。”
她似是呆住,迟迟不回神。
他盯着她,愉悦持续太久,不觉浮起一抹烦躁。抬起手指,重重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脸。
指下玉雪般的肌肤泛起两抹红痕。
他命令她:“说话。”
“哦。”她的长睫轻轻阖下,抬起时,眸中蕴了微漾的波光,“那你有安全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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