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其实没有这样想过。我承认,我对出现在你身边的男人抱有一种敌意,我控制不了这种恶意——”他喉间焦渴,滚了几息,眼底藏着汹涌的暗流,“大概是。”
“我在嫉妒他们。”
嫉妒。黎雅柔因为这个词,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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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嫉妒。”
黎雅柔輕眯着眼打量,忽而一笑,“庄生也会嫉妒别人吗,你这么有錢有权有地位,什么都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们加起来也扳不过你一个小指头,你看他们跟看狗一样,你嫉妒?”
庄綦廷听出妻子的取笑,并不反驳,他是看他们像看狗,但不妨碍嫉妒。他疯起来,连襁褓之中的儿子都嫉妒,何况狗。
一天一夜没睡,他的精神有些绷到极致,嗓音也因为发渴而幹裂,“是的,阿柔,我嫉妒他们。”
“我嫉妒他们能让你笑,能讨你欢心,能懂你,能得到你的目光和温柔。而我总是惹你生气,让你嫌弃,只能靠強勢专横的手段把你绑在身邊。我时常庆幸我有权有勢能给你数不清的錢,不然,你大概不会看我这种男人……”庄綦廷唇邊保持着笑意,浅淡的一缕。
黎雅柔到这时才認真地看着他,她怔忪着,“庄綦廷,你是認真的吗?
“我很認真。黎雅柔。”庄綦廷屏息,浑浊的气息堵塞胸腔,像沉下淤泥。
原来在愛人面前将自己剖开是一件如此需要勇气的事,他承认自己在黎雅柔面前不够有勇气,強勢、霸道、专横、独裁都不是勇气的范畴。
他将手掌輕輕搭在黎雅柔的手背,无名指的金色婚戒闪耀,钻石历经二十五年,还能永恒永久。
红丝绒桌布在暖灯下泛着光泽。
“阿柔,我没有安全感。我知道你嫁我并非心甘情願,如果给你重新选择,你不会选我,你喜欢的是……”庄綦廷不願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沉着嗓道:“方子卓那种男人。”
黎雅柔脑子一片空白,她心脏都发紧,只剩下茫然,无措。他们从来没有对彼此说过这些,他是永远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男人。
她时常想他怎么能这么強势,一定是出生太优越,捧他的人太多,才养成他这幅自信过头的臭毛病,可他的话里居然流露出丝丝缕缕的……自馁?
“我……”她颤抖着声音,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没有说过我喜欢方子卓这种男人。”
“是吗?”庄綦廷微笑,“他是你的初恋,你们之间是自然而发的。而我……”他自嘲,“我是強迫来的。”
“你那时候的确在强迫我喜欢你。”黎雅柔点点头。
庄綦廷眸色晦暗,看向窗外的夜海,今晚月色皎洁,海浪覆着一层细碎的光,有海鸥四处盘旋,飞来又飞走。
有时候话说开了,再继续并不难,庄綦廷难得释然,在这茫茫没有尽头的海浪上,似乎没有什么不能说。
他望着妻子美艳的脸,一如望着那个十八歲,穿着红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女,她漂亮得像一轮皎月,也像一颗发光体,他如今后悔很多事,但用尽手段得到她,他致死不会后悔。
“你说我不甘心喜欢上你这样市井的粗糙的女人,这句话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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