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什么不重要,和谁经历才重要。
那一刻,苏玉有所释怀。
她细细地打量着陈迹舟,看着他仰头,也同时看向天上飘落的清雪,又看着他呼出一口白气。
最后,陈迹舟放低了声音,认真地告诉她:“太听话是要吃苦头的。”
他定定地看向苏玉,手指捏上那只兔子的脸颊,音色沉沉的,给她讲心里话般诚恳,是他极少的严肃的时分:“滑雪的机会还有很多,但是哥哥不想你吃苦。”
这句话就有些深奥且突兀了,可是她莫名地听懂。委屈就这样轻轻地被看透,陈迹舟的话让苏玉的心里也在跟着下雪。
苏玉眼中含一点笑,模样坚强地回答:“我不会的。”
那只捏兔子的手捏上了她的脸:“走吧。”
谢琢拦了辆车,他正在路边等着苏玉过去,视线看向他们两人的方向,少年身形挺拔颀长,如修竹气质,隔着一片雾蒙蒙的清雪,看过来有一会儿了,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矜冷贵气。
陈迹舟把苏玉领到他身前。
因为江萌说还想吃个夜宵,陈迹舟看他俩有些累了,就让谢琢先送苏玉回去。
谢琢在出租车前,扶着车门,目送她上车,他也坐进去。
陈迹舟敲敲车窗,笑得吊儿郎当,对谢琢说:“把她送到家你再走,不许勾引我妹啊死狐狸精。”
隔着窗,谢琢没看他,但比了个中指。
陈迹舟的话没一会儿就被冰天雪地里嘈杂的车轮滚滚带走了,但是余音落到闭塞的车厢,谁也不吭声的氛围里,就突兀地徘徊了好久。
让苏玉有几分尴尬。
她很轻易地就脸红。
没想到热热闹闹的一天快结束时,竟只剩谢琢陪在她的身边。
这出租车的副驾往后推了一点,占据部分空间,但不算大,谢琢就没调回去,不过稍窄的空间里,男生的腿放得吃力,他稍微往旁边敞了一点。
当然,没歪到她这里。
但苏玉看向他斜了一些的膝盖,谢琢很快捕捉到她的打量,他含很轻微的玩笑语气,解释了一句:“腿太长了。”
苏玉才发了两秒钟的呆,被他一喊,醒悟过来:“我知道的。”
她把兔子扶正了,让它乖乖坐在自己的腿上,她轻淡一声,好像喃喃自语:“也是没有必要解释。”
谢琢没说话。
在他的沉默里,苏玉顿时反思,这话是不是有点噎人了?
她忙不迭说:“我没有在吐槽你。”
几秒后,谢琢笑了一声。
忍不住的。
在她耳侧,男生的气息音浅浅。因为笑得很低,如果不是距离很近,她听不见的。
苏玉耳朵酥麻,并着腿,坐姿端正到像在上课。
谢琢看着苏玉的侧脸,安静了一会儿,忽然、低声地问她:“你是不是不开心?”
他声音清冷,好像贯穿谷底的风。
苏玉敛着眸,怔然屏息。
——这句话的杀伤力俨然大过了兔子。
省略了时间状语,没有加“今天”两个字,关怀的期限就显得漫长了,像是为她无人问津的人生,填上一直以来欠缺的一句问候。
他问她,是不是不开心?
苏玉看向谢琢,在他澄明的目色里,微微挤出一个笑容。
她抬了抬兔子的手臂:“没有,我不说话就闷闷的,会显得不开心,但我心里很开心。江萌送给我帽子,你给我赢了这个。”
她晃晃脑袋,满足的样子,微笑说:“满载而归。”
谢琢也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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