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乔鸢伸出手指,将掌心放置到他的头上。
那一天,她们开始交往。
这一天,广场喷泉骤然奏响,稀稀哗哗的流水声中,明野听见她问:
“所以,为什么你再也不打排球了?明野。”
“因为是你的学业,你的爱好,属于你的人生,所以我从来没有试图插手过。但既然今天你想坐下来谈,我想问,你马上就要毕业了,不包括我在内,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接下来的事?”
“实习或读研,现在开始准备考研应该来不及了吧?那么,留在南港或去其他城市工作、或者家里是否有别的安排。除此以外,不能再随心所欲地混日子也好,不能心安理得地打游戏,你把一切都推给我,我只想问你。”
“你真的分得清吗?明野。”
“你想要逃避的是什么,不愿意面对的是什么?”
“让你感觉到别扭、麻烦、有压力、被束缚的,究竟是什么?是我吗?是我们的关系,你确定吗?”
“……”
心脏,犹如被针尖刺破,神经倏地拉成直线。
明野张嘴,竟哑口无言。
辽阔的空中晚霞漫天,寒风吹得叶片疏疏落落摩挲。
身后有人在撒饲料,乔鸢循声侧头。
明野跟着转动,眼皮起落,旋即望见一群群洁白的鸟落下,仰头吞咽食物,紧接着又成片成片地扬翅起飞,于他们的头顶盘旋。
眼眶因长时间静止而发红,浓烈的负罪并自责感竞相涌来。
除了父母,从无他人同他进行如此深刻的对话,比同一柄刀挑开了罩布直戳肋骨。以至于他终于如梦初醒、豁然大悟般明白过来,原来,那些让他难以忍受的,根本并非她的自律和独立。
其实那也不叫痛苦。是愚钝混淆了感知,懦弱居上,使他弄错了它的名字。
它叫自卑。
自惭形秽。
原来如此。
女朋友的优秀反衬出他的一无是处、毫无自制力;
女友的勤奋、刻苦、处事严谨无一不对比出他的懒惰、颓废、冒失和缺乏行动力。
他的枷锁由此而生。
“我……错了。”
半晌,明野自喉咙发出干燥的声音,急切而懊悔:“这次是真的,莉莉,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我会戒掉那些坏习惯的,改变不对的想法,有些事不是为了你,其实是为我自己好、我本来就该做也必须做的。我懂了。”
“最近我问了很多人,同辈,长辈,包括那些公认看起来很幸福的情侣,原来他们也有矛盾,也会吵架。”
“哪怕我和耗子无良他们,住在一个宿舍里时不时斗嘴,可能大家都一样,处得太近了就难免闹翻脸。我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甚至还只是第一次吵架,莉莉,不要、这么快放弃好吗?”
“以后对我有不满就说,不要直接提分手。”
“不管碰到什么问题,我们应该像这样坐下来试着解决,而不是各自想着跑。”
“算我求你……”
她看不见,他便带着温度拥上来。
她总是被动,他便主动握住她的手指,将手指紧紧扣上她的手背。
白鸽仍在头顶回旋,你了解吗?听说过吗?熊熊燃烧的篝火,滴水进去,并不会立刻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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