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吓退他。
他想,他会接住她的。
每一片,每一次。
说实话,这并不困难。
他梦寐以求。
第55章
身体与心脏皆战栗不已。
乔鸢最后的记忆停留对话。
“流血了。”陈言轻轻捻着她的耳垂问,“刚才刮到了?”
“耳环弄的,太久没戴了。”
“上次生日见你戴过。”
“谁生日?”
黎明中停顿两秒,陈言说:“我生日。”
随即手被拉开,乔鸢困了,蜷起身体:“肉长得快,不用管它,放几天就好了。”
长针穿刺耳肉,快得生不出一丁声响,鲜血刚冒出来便被拂去,回家却开始发炎。流血、流脓,涂上药小半月才好。
往后许多年,它一直如此,放久了愈合,冷不防贯穿很痛;用的时间长了,连续好几天戴耳钉,耳垂不堪重负,也疼。
肉在眼睛瞧不见的地方生长,定期被撕裂,再黏连,再捅破。
乔鸢没当回事,她以为每个耳垂厚的人都这样,经历着同一种漫长反复的微小折磨。又或者说带一股犟劲,不肯大肆张扬,显得自己屈服于这么一块小小的身体部件。
“睡了。”
她背对陈言,陈言大约没听她的。抱她躺了一会儿,慢慢将手臂抽走。
意识朦胧间,身后一阵窸窣动响,似乎有人绕过来,久久地凝视她,伸手掖实被角,俯身亲了她一下。似乎又有人打开门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室内静谧温暖,乔鸢很快睡着了。
…
再睁眼已是傍晚,怕打扰她睡眠,床头灯开得极暗,窗帘仅留出两指缝隙。
一线广告牌所映射的蓝光交混暖色折上床铺。陈言低坐床边,握着乔鸢的手腕。她微一动弹,他便抬眸,撞上她的眼睛。
可惜了,还是看不清脸。
昨晚自医院出来,视界出现阴影,乔鸢的眼瞳由只能观赏平面几何转为立体。
虽然不够具体,清晰度比二十年代的胶片电影更糟一些,顶多能瞧见一个人脸上五官分布、大致比例。
林苗苗审美很好。乔鸢打量许久,确信自己没有睡掉一个丑男。
“几点了?”她问,声音好哑。
“五点。”陈言起身给她垫抱枕,问她饿不饿,又递上温的豆奶。
他在帮她清理创口,一副理所应当、专业严谨的样子。耳朵凉凉的,乔鸢随手摸了一下,发现那里也抹了药,不肿了。
真有意思。
家里常备药箱,昨晚出门前,她胡乱取一张盖住右上臂,包括大腿那些旧疤。
做的时候情迷意乱,陈言大概没反应过来,或者注意到了也不好说。趁她睡着才跑出去买棉签碘伏,手法活像护士,却一个字都不多
问。
果然是大好人。
再次给予评价,她松开豆奶吸管:“明野。你是一个容易上当的人么?”
明野是。
陈言微垂眼睫,拧开一管抗生素软膏,动作柔缓,继续处理眼前一片令人惊异的孔洞,回答:“不是。”
他擅长编织谎言,利用说谎的人。
乔鸢:“看着不像。”
“我没提过温市,一叫你却来了,就不担心传销诈骗,有人捡到手机,模仿我声音?”
“语气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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