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多少年,由一个基层仓管硬生生挤进人堆里
,挤得满头大汗,又臭又累,出来时便成了老板。
精明市侩,老谋深算,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可到女儿面前,终究颓然。
他输了。
他不得不承认。
输给自己的女儿。
乔鸢走下楼梯,出门前,身后传来声音:“……门外那男的是谁?”
“同学。”她答。
家里装着监控,乔守峰恰好就在附近,进门前同陈言碰面。问他是谁,年轻人语调沉着,有礼有节也说同学。
模样的确生得不错,剑矛似的又高又直,四肢颀长,说话做事不那么蠢,看起来是个有成算的。
想必女儿离家这些天,都与那小子在一块儿。
乔守峰一点都不担心两个女儿会盲目到被毛头小子哄走,他的女儿他清楚。
只不过——
“别把家里的事拿出去说。”
只此一句,乔鸢目光陡然化凉。
“您放心。”她以嘲弄的语气解释,“虽然您喜欢把女儿当做展览品,但我没有把家事说给别人当消遣的爱好!”
“乔一元!我没那样想过!”
男人声如洪钟的呵斥被门板‘砰’一声挡住。乔鸢走出去没两步,响起乐乐由远及近的叫声与手机振动。
乔老板发来消息:【你小姨不在家,去国外了。这段时间没地方去就先回村里,跟章姐一起,我打过招呼了。】
她回头望去,窗帘与窗户的缝隙间,对方终于开了灯,努力弯腰去捡那只被他丢下的打火机。而后,迟迟没有再站起来。
抛开虚荣、势利、好面子的毛病,她了解,爸爸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不够完美却也称不上完全失格的爸爸。失去一个会痛心,精神饱受折磨;被另一个女儿当面撕下脸,他暴怒,否认,然后垮下肩膀,意志消沉。
她听见自己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像是风的叹息。
——对不起,爸爸。
乔鸢想,虽然挑破伤口很痛,鲜血淋漓,然而不得不做。因为不该就此放任它一直下去,尽管大家已经期盼太久,事实证明,它显然无法自主愈合。
谁做坏人无所谓,重要的是。
也许我们都需要更长时间才能走出伤痛。
你也是,我也是。
包括妈妈。尤其姐姐。
“姐姐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少抽点烟。”
松开录音键,发出两条微信。
乔鸢再不犹豫,收起新买的手机,迎着风向前走。
第57章
乔守峰所说的‘村里’,指他的出生地,乔家村。
乔鸢也是直到这会儿才获悉,原来章姐也曾在同一个村子内生活近十年。按辈分算,她该叫一声阿婆,即乔守峰的堂婶。
两天前,乔守峰同村里人打了声招呼,托他们打扫祖屋。
然而大年初一,家家户户忙活着走亲戚,听说只来一个女儿,难免疏忽些,洗杆拖把,拖拖灰尘除除网,再提前打开大门散散味,就算做成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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