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诧异,怀疑,无语,冷笑,然后阴阳怪气,世界上只有最蠢的舌头和违心骗子才会质疑他亲手调制的咖啡品质差。
陈言:“也可能你以前喝的不对,反而误解了咖啡真正该有的味道。”
“你是说,那些价格是你们十倍、能上米其林推荐的名牌咖啡,还不如你们小作坊的东西好?谁给你的脸?”
“一家资质普通甚至低劣的店,永远不会因为住址偏僻、标价贵,需要付出顾客更大代价而变得美味。”
他鲜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意味深长。
“咖啡是这样。”
“人也是。”
听得尤心艺生火气,扭头去质问乔鸢:“这就是你选的男朋友?狗屁不通,倒爱说教,你的眼光可真别致。”
乔鸢反问:“你男朋友怎么不说话?不打算介绍一下?”
说不清有意无意,明野手误,汤匙摔地断成两截。
没劲。
尤心艺推开椅子,长卷发拂过手肘:“女朋友眼瞎不方便,做男朋友的,好意思就这么坐着,不帮忙拿甜点?”
写明鸿门宴的帖子下到眼前,明野没能拉住她,一时神经乱跳,眼皮抽筋,心里一万个懊悔今天为什么要出门?
“你想吃什么?”
陈言问一声,去拿托盘。
两人一前一后走经烘焙区,橱窗擦拭明亮,好似映出两把刀。长而锋利,短却尖锐,有以古朴的素布层层包裹,也有挂铃铛,走动间铃铃脆响。
“用不着那样看我,姓陈的,五十步不笑百步。多长时间了还没用回自己的名字,你也就是个怕事的小偷。”
废物,原本打算说这个词,尤心艺稍作收敛。
她倒不怕陈言,法治社会,再瞧她不顺眼能怎样?
掐死她分尸烹饪扔街头?塞行李箱?拉倒吧,越是聪明人越不留把柄,最爱玩脏的、别人看不见摸不着的手段。
不过老鼠怕猫,穿鞋输光脚,她赢在有钱、无所谓丢名声和面子。除非能联系到她家人,否则来一百个陈言都没用。
——当然,陈言也许做得出来,有那种可能。
他和乔鸢属于一类人,冷幽幽的蛇,平时不声不响,好像不记仇、不起眼,真要收拾你只消两秒,一招毙命。
接着又蹿回阴湿潮暗的洞穴,伏到低矮嶙峋的岩隙或水域之中。一身鳞片光滑彩亮,白的黑的粗的细的交错一起,远远打量闪耀,近距离再看就头皮发麻。两条蛇悄无声息仰起头,两双冷血的眼珠盯着你。
鬼魅森森。
他们就是那种东西,物以类聚。
刺眼,恶心,让人觉得烦。
不喜欢夹肉松的面包,尤心艺眼底铺就厌恶和不服,夹子伸向蛋挞:“以后乔一元爱怎样怎样,死了都跟我没干系。至于你,陌生人一个,我也没兴趣出卖。”
“比起我,你还不如防着点明野后悔,他做狗可比你强。”
说话时,她特地睨一眼。
姓陈的比姓明的能演,尽管逻辑在线,自始至终表现得稳到不行。
可尤心艺清楚,他绝对在意。
明野和乔鸢,她和乔鸢,随便说两句话,互动一下,他就在意的要死。
果不其然,那家伙立刻侧目向餐桌。
“叮——”
碗筷冷不丁交碰,吓明野一大跳。
他低头一瞄,才发现自己手指在动,痉挛似的。连忙用另一只手盖住,结果碰到茶杯,热水全泼手上。
“咳、咳咳。”
察觉乔鸢目光,他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声线,粗声粗气地打招呼:“呃,你好,你就是莉莉吧,尤心艺她……经常提起你。”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眼睛还没好么?
怎么突然剪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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