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万籁俱寂。
仿佛时间的河流在这方寸之地凝固了奔涌,他耳中唯余一片空茫的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细微的窸窣声才破开这片沉寂,将他从失神的泥沼中缓缓牵引出来。
视线聚焦,是那名警察。
对方不知何时已在他面前微微蹲下身,身影高大,却带着一种刻意的低俯。
四目相对,程迩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那眼底盛满了怜惜,浓重得几乎要溢出来,像夜色中静水深流的海。
男人轻启唇,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哄慰的柔软:“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饭吧。”
两个字“不用”几乎要脱口而出,程迩下意识地想摇头拒绝,然而下一秒,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掌却轻轻落在了他的发顶。
动作轻柔至极。
那掌心布满了粗粝厚茧,带着成年男性特有的沉稳力量,却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只是极轻缓地、安抚性地抚了一下,触感温暖而干燥。
“别拒绝,”男人的声音染上了些微的笑意,低沉悦耳,蕴含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我也正巧下班要去吃饭,一道吧。”
莫名的,那即将冲口而出的拒绝,被他无声地咽了回去。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先前遮蔽天幕的低垂乌云,不知何时已悄然散尽,吝啬地漏下几缕清冷的月光,若有若无地洒在空旷的街道上。
然而,这点微弱月光,转瞬便被一盏盏昏黄的路灯强势吞噬、晕染开来,融成一片朦胧的光晕。
街道空寂,橘黄的光线勾勒出行人的轮廓。
程迩默默跟在赵明肃身后,步履却越来越沉,越来越慢。
夜色裹挟着凉意,也唤回了些许清醒,方才的冲动带来的悔意令他他微微启唇,意图道别独自离去。
然而,话还没有说出口,前面的背影似乎背后生了眼睛,宽大手掌倏然探回,精准地、不容分说地抄起了他微凉的手腕。
力道温和,却坚定。
温热的触感瞬间席卷。
男人的掌心宽厚、结实,带着常年磨砺出的厚茧,一股暖流自那紧密相贴的肌肤源源不断地渗透进来,丝丝缕缕,沿着血脉游走,熨帖着他冰冷的四肢百骸,直抵五脏六腑深处。
那股陌生而汹涌的酸涩感,再次毫无预兆地翻涌上心头,堵住了喉咙。
深夜十点,街市寂寥。
目光所及之处,沿街的餐馆早已熄灯闭户,卷帘门拉得严严实实。唯有一家小店,窗户里还透出昏黄的光晕。
两人走近,店内,老板正弯腰擦拭着案台,锅碗瓢盆碰撞出归拢的声响,显然已在收尾,准备打烊。
“抱歉啊,”老板闻声抬头,脸上带着几分疲倦和歉意,声音有些沙哑,“不做菜了,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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