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更大的、明显是四足动物的光晕,并果断将其设定为了首要目标。
射人先射马,小子!
不过,匈奴射雕人的军事素养的确是绝佳;从短暂的惊恐中反应过来之后,他并没有遵循本能就地逃窜,而是向旁一滚,滚进了事先挖好的沟壑中——他匍匐的地点是事先踩好点的,前面有茂密的灌木阻隔实现,草丛又有天然的高度差隐匿身形;只要缩进沟壑里藏好痕迹,汉军的射手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里。以通常的夜间布置来看,从触发警报到卫兵搜查还有一段时间,只要在沟壑里忍痛爬到草木更为丰茂的草甸,不是不能借助原上天生的陷阱摆脱追兵。
再次仓促之中,射雕者的判断居然还能如此冷静、果断、毫无差错,在危险境地里尽力争取到了最好的可能;以此判断之敏锐高明,就算是大将军亲临,恐怕也要为之嗟叹的。以此果断决绝之心智,以匈人自带的地利,他趁乱遁走,其实少说也有七八成的胜算。
不过,很可惜的是,冷冰冰的“天眼”,并不会在意这样敏锐准备的判断;它只是按部就班的锁定目标、测算距离,运行程序,然后——
——砰!第二发火焰照亮了天空。
第61章
火光一掠而过, 匍匐在壕沟中的光团应声瘫软——“天眼”的攻击穿透了土壤和荆棘,不偏不倚的击中了射雕者的躯干;与此同时,寂静的营帐中传来了喧哗与惊呼:值守的卫兵听到了“天眼”发射的动静;一抬头刚好看到夜空中掠过的尾焰, 当然是惊骇莫名,难以理喻。不过, 汉军的军纪到底还是有保障的,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 四面的岗哨立刻传来了狂奔的脚步声, 卫兵们迅速取下火把, 列队冲出营帐,查看火焰的落点;而在呼喊的命令声中,皇帝甚至能听到穆祺的大叫:
“不要慌, 不要慌!是谁启动了天眼?是谁启动了天眼——哎呀!”
他大概是被谁踩了一脚,只能一瘸一拐的跟着卫兵冲出门外, 去检查天眼的打击对象;皇帝则咳嗽一声, 从容收好望远镜,拍一拍身上的土沙, 再顺着阶梯徐步下楼。相较于不明所以且慌慌张张的卫兵, 从头到尾把握全局的皇帝陛下当然更清楚打击的状况;按照先前的教学, 他打开的是天眼的“非致命模式”;如果穆祺的讲解没有差错,那这一发打击应该不至于要了匈奴射雕手的小命, 顶多制造一场漫长持久的痉挛和昏迷;所以他根本不必着急忙慌的凑上去显眼, 可以淡定的、平静、优雅的姗姗来迟, 显示自己的地位。
不过,也许是太优雅、太从容了一点, 等皇帝陛下溜达着赶到营帐外的现场,当值的高级军官基本已经来齐, 连大将军豆匆匆披甲到位,检查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四面火光熊熊,侍卫军官列队整齐,将中间团团围定;有几个年轻气盛的新贵军官转过头来,向姗姗来迟的某人怒目而视。在他们看来——不,在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看来,居然胆敢在大将军之后到达,那简直就是肆无忌惮的傲慢、叫人难以忍受的愚蠢——简直应该立刻拿下,当众痛打三十大棍,以彰军纪的威严。
可惜,有些人天生就不懂得看眼色读空气敬重权威;刘某——或者应该称呼为王某——相当自如的无视了这些不满的眼神,大摇大摆走到人群的c位、军中地位最为尊隆的大将军身侧,怡然自得的左右环顾,自顾自下了命令: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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