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的?”
“这就要归功于蔡京蔡相公了。”
简单来说,一切制度只要有其缝隙,那就一定会被人利用;而蔡京蔡元长恰恰就是一个极为精明、极为渊博、极为擅长利用缝隙的——小人。在意识到了短陌制度的存在之后,本来就因为道君皇帝挥霍无度而头疼的蔡相公立刻就开动了他聪明的小脑袋瓜;他敏锐意识到,如果民间已经默认了可以用八百大钱买一千大钱的货物,那么自己何不再得寸进尺一点呢?
怎么得寸进尺呢?比如说,将原本八百买一千的短陌硬生生再定义为七百买一千;那这样一来,官府不就可以用区区七百大钱,轻松换到更多更好的物资了吗?那这样一来,国库的开销不就一下子省下了吗?
蔡相公,高明啊!
总之,徽宗一朝末期匪夷所思的开销(花石纲、艮岳、园林、军费),就是靠这一招硬生生挤出来的。道君皇帝挥霍奢靡贪婪无耻,十成的罪过里,起码有蔡京襄助的五六成——没有这位奸臣全心全力的搜刮,道君是享受不到这么多的。
当然,这种“下面搜刮,上面享用”的模式其实并不算新鲜。至少刘彻听完了“短陌”寥寥数语的介绍,就莫名生出了一种诡异的即视感;他愕然片刻,猛然反应了过来:
“这不就是白——”
“这不就是陛下的鹿皮币、白金三品么?”穆祺顺口接了过来:“确实很像,都是利用滥发的、缺斤少两的货币套取民间财富,也都遭到了强力的抵抗——据说蔡相公也因此被罢免过一次呢。”
刘先生的脸青红皂白的变了一圈,显然有些尴尬。不过还好,他们双方彼此攻击已有多日,这样的力度不过隔靴搔痒,还不足以让人破防。而穆祺视若无睹,沉思片刻之后,居然还摇了摇头:
“不,不对,蔡相公和陛下还是有根本不同的。”
“什么不同?”
“蔡相公干的这套没□□的币制改革,并不算失败。”
是的,虽然两个人搞的操作同样的无耻下作,但结局却大为不同;武皇帝颁布白金三品后天下立刻炸锅,民间盗铸不止物价一日三涨,御史台杀了几千盗匪都按不住铸造□□的风潮,最后关中山东一片骚乱,盗贼频发劫匪遍地,逼得皇帝不能不大步退让,废除新币回归旧制,极大折损了威望;而整个币制改革,当然也一败涂地,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
但蔡相公可不一样了。虽然他搞的操作反抗声也非常之大,虽然他也搞出了巨大的通货膨胀,但寻根究底,他的新制度造成的恶劣结果还是远不如武皇帝,通货膨胀到底平息了,民怨沸腾到底按下去了,蔡相公虽然一度罢免,终究还是恢复了原位;而以现在的所见所闻,至少汴京城内依旧是一片繁荣、富丽的局面。这与武帝搞出的一地鸡毛,当然是天壤之别。
——实际上,如果考虑到封建时代几次货币改革的惊人损失(王莽:想我了吗baby?),蔡相公这一次的变动简直是了不起的成功:国家搜刮到了财富,市面依旧繁荣,社会没有大的动荡,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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