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权道:“确实。”
“……?”
“确实很大,”
贺雪权目光汇聚若有所思,“为何?”
乘白羽头皮一麻,忘形了。若是被贺雪权察觉他哺过蟠汁,可还得了。
“难道是,”
贺雪权回忆,“是前两日我下嘴太重?”
复垂眸看乘白羽肩颈伤处。
莫将阑敷好的白帛已被贺雪权碎成齑粉,此刻伤处依旧蜿蜒,触目惊心。
“阿羽,你是……”
贺雪权道,“你是嫌我平素床笫之间不怜惜你?”
“……?”
乘白羽别过脸,墨发如织,遮住胸口。
“你说我待你淡了,”
贺雪权逐字解析,“说我变心,难道都是因为我只顾自己快活?弄疼了你?”
“……盟主,”
乘白羽木然道,“您还是快回大荒山吧。”
“可是阿羽,”
贺雪权不服,“从前你是喜欢疼的。”
“……谁会喜欢疼??”
乘白羽忍无可忍,“年轻时不知轻重就罢了,到如今——”
“你就是怪我待你不够珍重,”
贺雪权肯定道,“还疑心起我身边的人来了,坏阿羽。”
“但你不该。”
俯身轻啄乘白羽脸颊,又在唇上重重一咬,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给那个崽子下媚香来气我。”
“淘气,该罚。”
“还说出解契的话,你说该不该罚?”
“我说不该,有用么。”乘白羽瞟一眼满身金锁,真是好累。
“你说得是,没用,”
贺雪权笑道,
“受着吧,待我回来给你解。”
“在这之前,好好长长记性。”
言毕贺雪权窄袖一挥,衾被漫卷,盖住乘白羽的身体。
始作俑者不计后果,驾着夜厌速即离开。
他像是他的贮藏品,私有物。
乘白羽从不觉得他这个物件在主人眼里有多讨人喜爱,他只是……
忍受不了失去他。
“咳,咳。”
伴着深重两声闷咳,鲜血流溢,淌到乘白羽的下颌和脖子上。
第17章
百年长扰扰,万事悉悠悠。
未知伏羲上神创世之初,鲤庭是否已然成泽。
仙鼎盟真是会择址,碧骖山一代紫气氤氲,这样的琅嬛福地,一定有人自鲤庭畔飞升,现在早已到玉虚天做神仙。
神仙啊,你们也回人间看一眼。
看看从前的福地还有几分清净,再看看不肖子孙是怎样辱没先人之名。
殿内,春行灯静静搁置在案上,不明不动,与寻常灯盏无异。
殿外,贺雪权走前下过禁制,即便有门人来寻,也会以为红尘殿空无一人。
礼乐囚姬旦,诗书缚孔丘。
那么我呢。
乘白羽左思右想不明白,他既没有丰功伟业,做学问也不精深,也没有过人的德行,他究竟为何被困?
他的罪名,是什么呢。
他知道父辈曾经的罪名是,学宫用魇术戕害弟子。
几大宗门世家纷纷作证,好好的子弟,送到承风学宫求学问道,没想到竟然求出一身疯病。
查证,治罪,雷霆手段,前后不过短短三日,乘氏不复存焉。
百年间规复到今日地步,总有鼎盛时期五六成风貌,从前家中蒙难时乘白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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