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焉瞵视他良久,未发一言。
“?怎了?”
乘白羽倾身,“我怎么觉着你不是寻常置气?”
李师焉凝目,久久久久,神情似恍然似感慨,隐有沉郁之意。
“到底怎么了?”
乘白羽贴着坐下,“你从前一口一个东皇遗魂,我当你早知我这法宝来历呢?”
这话任是两人之外的任何人听见,都要大吃一惊。
春行灯竟然是三皇之一的遗魂!从前多少人嘲笑乘白羽的法器华而不实,到今日怕都要大跌眼界追悔莫及。
忽地李师焉动了,伸开手臂将乘白羽揽入怀中,闭着眼道:
“罢了,罢了,你我道侣这么多年,不说了。”
乘白羽稍稍退开半寸:“不成,要说,到底是什么?”
李师焉望着他复杂难言:
“我一直以为你对贺雪权,不爱,不信,畏惧多过仇恨。”
“其实不然。”
“以往多有传闻,说你学医不就因另从卜术,而卜术亦寻常,原来多有谬误。”
“阿羽,我要问你,我知你从前不彰显本事是为着避祸,恐引人觊觎,可是你有这等法宝在手,何故委屈留在红尘殿?难道不是爱贺雪权至深的缘故。”
“啊,”
乘白羽张张嘴,“不是啊。”
“那你为何不肯为自己卜卦祈福?”李师焉问。
乘白羽细思片刻,再抬眼时表情坚定,似乎下定决心,
他道:
“师焉,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匪夷所思,但你要听完。”
李师焉神情一震:“你说。”
待他说完,李师焉如同僵住一般,几息功夫都没回神。
乘白羽垂着眼睛:
“既然都是话本,命运只在旁人股掌谈笑间,我还卜什么筮?祈什么福?”
“祸福早定,一切恐怕都是徒劳无功。”
又道:
“这话我从未对人说过,原本成亲时我想对你说来着。”
“只是我与贺雪权成就桑中之约,的确不光彩,到底并没有说。”
“你……”
李师焉少见地迟疑,
“是以你不是畏惧贺雪权,而是畏惧执笔者?”
“是。”乘白羽沉沉回答。
“书中没写我?”李师焉又问。
“若是写你,”
乘白羽故作轻松,“我早一百年拜清霄丹地,请求阁主大人援手。”
思绪一转,
“或者,若早知书中所写并不都会成真,我也早去寻你了。”
“你这雀儿,心思这么深,”
李师焉一叹,
“我不求你早来寻我,你早些告与我知道我便烧高香。压在心底难受罢?”
乘白羽抽抽鼻子:
“你不提还罢了,怎么你这一提,好像就委屈了?”
倘若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龋龋独行,你是无暇自怜自伤的,你只有与这命途奋力一搏。
可是,忽然你不是独自一人了,有另一人心疼你,那么你亲手竖起的高墙会顷刻间坍塌,袒露出最柔软的弱点,所有受过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
有人心疼,才敢有委屈。
乘白羽攲倚,脑袋一歪枕上李师焉肩头,继续道:
“后来所见所闻渐渐超脱书中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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