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大大小小的兔子脑袋和王八壳,右下角一只小狐狸和一颗星星霸道的占据了一大片空间。
晏星河抚摸着那只小狐狸散开的尾巴,仿佛又看见苏刹落笔时得意洋洋的样子。
墨色被滴落的水珠晕染开,他摇摇欲坠的心神又震荡起来,抓住了那张宣纸,里面图案在他的手掌心变皱变碎。
——他不甘心。
苏刹跳崖,他自己灵力干涸,神智将近崩溃边缘,凭什么导致他们落入这种惨状的罪魁祸首还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好好的?
该死的是他们,是无执,是楚逸妖,是修罗——
晏星河用力按住了太阳穴,在即将走向狂暴的思绪中抓住了仅存的一丝理智,而后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阴沉的天色,瞳仁中泛起一线血光。
——那三个人一个一个死在他手上之前,他绝不会让自己去死。
收拾好东西,又坐在床上缓了会儿,再推开房门的时候夜幕已经升起。
苏刹所有的东西都被他装进包袱带走,穿过庭院准备出门,一张黑色的大网突然从天而降,四角贴有符纸重如千钧。
晏星河猝不及防被网在中间,拔剑一砍,大网上所有符纸齐齐发亮,红色灵光在其间流转。
他撑在头顶的掌心如灼烧般疼痛,猛地收回手一看,皮肉已被烧出了几道纵横的焦痕。
“妖道!休想收拾东西跑路!”
“我们三个在此埋伏了一个多月,还以为你早就换了个窝点躲藏,今日被我们抓到,也是天意叫你该命绝于此!乖乖受死吧!”
伴随一阵呼喝,三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出现在院墙上,皆身穿道袍臂挽拂尘。
其中一人留着一撇山羊胡,猴精一样拈着胡须,尖声尖气的喝叫,“我还当是个什么大人物,原来只是个毛头小子。你既然敢胆大妄为伤了太常卿的小公子,就该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们三兄弟,今日就是找你要债来的!”
站在他右边那个道士一甩拂尘,“接头的人说这院子里有个同伙跟他住在一起,当心还有后招跟他接应。”
左边那个道士摇摇头,“我早就搜查过了,一个月来这院子里空无一物,他回来也是孤身一人,不可能突然多出来第二个人。想必是他跟他同伙闹掰了,此次回来就是为了收拾东西分道扬镳。”
右边那个人轻蔑的嗤笑一声,声气听起来甚是古怪,“还算他运气好,否则今天晚上我两个一起抓!”
站在中间那个道士手中掐诀,三个人同时念咒,大网四角的符篆往中间聚拢,越收越紧,像蚕蛹般将晏星河裹了起来。
那绳网滚烫如烙铁,晏星河破烂的衣衫直接成了几片碎布,皮肉尽是烧灼的焦痕。
他抬头看向那三个怪笑的道士,心里逐渐涌出一股强烈的怨念,来势汹汹,让他的神智失去掌控——
当初他和苏刹两个人在小院待的好好的,事情本来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都是因为那个叫安行云的蠢货突然冒出来。
如果那个蠢货没有出现,苏刹就不会那么快断绝求生的意愿,他就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万一转机就发生在那本该存在的几个月,让他碰到什么奇遇,从而把人救了回来呢?
他和苏刹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可能,都是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害死了苏刹还不够,还敢找人在他家门口设伏,想要他的命。
黑瞳逐渐被血光渗透,如浓稠的墨汁中扩散开一滴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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