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多饮了几杯酒,热意上头,殷翎感到耳鬓有些发烫,拽了下束缚脖颈的黑色缎带,解衣靠在朱红栏杆前。
长发和衣袍被冷冽的夜风带起,手臂往两边一撑——整座皇宫之中,雕梁画栋的楼阙,星星点点的灯盏,尽收于那双醉意弥漫的眼睛。
他的目光没有聚焦于特定的一点,仿佛在神游天外,看得正入神,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
殷翎回身看去。
景瑶一袭华丽凤袍,身后没有跟随的宫女,金点玉缀,朱翠摇乱,整个人粲然生光,稍微拎起过长的衣摆,缓步朝他走过来。
殷翎两只手臂往背后的栏杆一撑,又是那套混迹青楼的浪荡做派,笑吟吟问她,“该是我问你,你怎么来了,也不怕被人看见?”
景瑶脚步微顿,仍是走到他旁边,看向观星阁之下的景致,“我让他们在底下等着,没人知道你在上面。”
殷翎挑眉,“那皇后娘娘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
这语气听着怪怪的,景瑶被噎了一下,没理他,“从前你就喜欢站在高处,不管去何处游玩,一定要选最险的山峰、最高的阁楼去登临,以前……”
她顿了一下,没继续往下说,而是转了个话音,“看见你离开之后,我猜想你可能会一时兴起到观星阁,就想着过来看一眼。”
她没说完的话殷翎却明白。
殷翎不喜欢人多的浮华处,以前宫宴走完该走的程序,他总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溜出来,最爱去的地方就是这座观星阁,然后在宫宴结束之前掐着时间溜回去,没人会发现他消失了大半个时辰。
当然,那个时候他都是拉着景瑶一起。
“真是让本王受宠若惊啊,”殷翎笑了笑,看见景瑶秀美的长发被风吹起,丝丝缕缕的勾着人,食指动了下,忍不住手贱就想去撩。
然而终究被他按捺下去,只是垂着眼皮看着那一缕发丝,“皇后娘娘专程过来找我,有什么要事想说?”
景瑶看了他一眼,“你今夜忽然过来是为什么?莫不是殷诩他暗中做了什么事,故意为难你?”
殷翎轻嗤,“他能怎么为难我?这么多年了想动我又不敢动我,他要是有那个胆子,早在二十年前刚登位的时候,就找机会除去我这个眼中钉,哪会等到今日。”
景瑶轻轻皱起眉头,“那你为什么——”
“我只是忽然想起,”殷翎打断她,转了个身面对楼外,夜风从两人之间穿过,他漫不经心地说,“今日是你的生辰。想来便来了。”
景瑶一怔,掩于袖中的手指默默收紧,与殷翎一道看向楼阁外的天空,满天繁星轻盈地闪烁。
——生辰,登高,景瑶和殷翎。
要是楼外再亮起盏盏天灯,那么一切就和十七年前一模一样了。
景瑶曾是对殷翎来说最重要的人。
殷翎母亲早亡,太上皇殷越妃嫔众多,儿子女儿生了一大堆,对他这个排名第七的儿子无暇顾及,看见了每次也只会老七老七的叫。
他年少聪颖,虽然结交了一群身份显贵的朋友,却不过是泛泛之交,真正让他在乎的只有未婚妻景瑶。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两人之间有婚约,这道契约仿佛某种无形的丝线,将两个原本毫无关系的人绑在了一起。
他一直觉得景瑶这个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