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理所当然应该是他的,等景瑶及笄他们就可以成婚,将心爱之人娶回自己的王府,日后娇妻爱子相伴,美满地走完一生。
景瑶每年生辰的时候,殷翎会带她去沂城的城墙上看天灯。
缀满夜空的灯盏当然是殷翎花重金购买的,他们会并肩站在巍峨的城楼之上,一边看随风飞远的星火,袖中手指却悄悄勾缠。
两个人都不说,但两个人都在期待,期待景瑶及笄的那一日,她就可以成为殷翎名正言顺的王妃。
直到殷翎二十一岁那年,已经称臣纳贡的西域再次发生叛乱。
那一年刚好景瑶及笄,四年前殷翎断魂关大捷,一战成名威震天下,封侯开府人人敬仰。如今再将心心念念多年的爱人娶回府邸,功成名就美人在怀,他想要的美满前景依稀就在眼前。
两人的婚典已经在筹办了,大红色绸缎挂满肃王府里里外外,可偏在这个时候,已经安定的西陲再次发生叛乱。
太上皇殷越一道圣旨将殷翎召入皇宫,从此人生轨迹彻底改写。
出宫后殷翎整肃兵马前往边关,行色匆匆,出人意料,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派人给景瑶留下一句话。
景瑶彼时正在试大婚那天要穿的婚服,骤然听到殷翎率军出征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一袭火红嫁衣跑上城墙。
浩浩汤汤的军队如巨龙般远去,飞舞的旗帜下策马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如一个渐行渐远的旧梦,消失在夕阳垂坠的天际,最终被席卷而起的风沙吞没。
景瑶怔怔地看着远去的大军,眼泪情不禁地滚落整张脸,乱了刚涂好的稠艳唇脂。
她心里有一种预感,这一眼就是她与殷翎之间的诀别。
等到半年后殷翎大胜还朝,景瑶已嫁给殷翎的大哥殷诩,成了夏国的皇后。
“当年是我失约在前,你改变心意,选择另嫁他人,也很公平。”殷翎勾了下唇角,目光直直的落在景瑶脸上,问出了二十年来一直困扰他折磨他的问题,“但是你为什么不肯再等等我,等我战胜回来迎娶你?我回朝之后在皇宫门口站了三天三夜,殷诩、殷越他们不肯见我也就罢了,为什么你也要躲避我,不肯向我解释原因,不肯给我一个答案?”
景瑶眼睫有些湿润,却定定地看向他,毫无畏惧闪避之色,“你当初婚典在即都能一走了之,也没给我留下一句半句的解释,你可以这样做,凭什么我就不能?”
殷翎面色一冷,眼瞳微微震颤,忽然抓住景瑶的手腕,“你恨我?你恨我当初抛下你一走了之,所以不愿意等我,宁愿嫁给殷诩那个蠢货?”
景瑶被他吓了一跳,想将手抽出来,殷翎却抓得死紧。
她挣脱不开,只好偏开脸,“我当然恨你,殷翎,站在城墙上亲眼看见你离去的时候,我真的恨死你了,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但我嫁给殷诩,另有原因,不完全是因为这件事。”
殷翎失约在前,景瑶恨他,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比起恨他,景瑶更加爱他,又怎么会一时负气就嫁给别人。
殷翎离开那一个月,景瑶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伤心之际,她父亲也就是当时的太尉景元德忽然将她叫过去,正色告诉他,大皇子殷诩有意求娶。
彼时的朝堂争端之中,景元德所在的派系逐渐式微,想要巩固眼下的荣华富贵,就要想办法争取新的靠山。
原本他看好殷翎。
声威在外就不必说了,所有皇子里面只有这个七皇子最炽手可热,将来殷越十有八九会传位给他,最妙的是殷翎与景瑶早有婚约。
等殷翎做了皇帝,景瑶就是皇后,他这个太尉不就成了国公,将来景瑶生下的儿子还会成为太子,那真是一眼望得见的锦绣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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