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声意识模糊,全凭身体本能在说着话,语序也有混乱感,缓慢解释道:“我吃了很多镇痛的药,我对巴比妥类有严重耐性,注药剂量达到1.7个液量盎司以上,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能说完,商沉釉喉结发滞,冷冰冰地将原话奉还:“你先试试。”
“嗯……”江沅声有了反应,缓滞地颔首,答,“我先试试,我愿意陪你……”
江沅声半阖着眼,不知为何就此不动了。商沉釉难掩焦躁,内心的怒火越烧越凶。
闭眸停了片刻,商沉釉忽而掐起他的下颌,反唇相讥:“愿意?可是据我所知,江沅声,你现在该在校园里上课。”
江沅声的动作卡顿到过分异常了,是发条严重生锈而快要罢工的木偶人:“嗯……上午有两节课堂测验……但是……”
顿了好几秒,他似乎感到被对方掐疼了,才终于缓缓地说完这句话:“但是也没关系……可以申请补考,哥哥……Chio对我更重要。”
商沉釉的笑意渐淡,居高临下盯他许久,又在某一刹那瞳珠骤缩,忽而厉色道:“江沅声——”
听不清了。
已经彻底听不清了。江沅声迷蒙地想。他的眼睛彻底失焦,甚至辨认不了对方的五官轮廓。
这会尚处于春季,温度适宜,可他却像是遭到了寒冬飞雪的封冻。
但这种失温并非天气所导致,是他的感官在流逝。江沅声接连几日没能按时服药,他的抑郁木僵症,已经在发作了。
……累,每一处都累。
五脏六腑被无力感蚕食,仿佛灵魂被抽离到半空,低头,望见自己的骨骼烂透,露出丑陋空洞。而病症很快又向着大脑灌涌,他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
病症决堤了,瓦解五官,剥夺声色光温,所有的感官都不再属他本人所有。
什么都感受不到了,病症暂时接管了他的一切。意识在湮灭,他放弃抵抗,放任“江沅声”暂时从世界上消失。
消失前一秒,他在最后企盼道:希望我的柚子不要生气。
很快,他感到自己的脉搏也停掉,额头如浸透了冰层,隔着厚重的麻木,他被对方的手掌触碰。
“……江沅声。”近乎嘶吼地声音传来,渺远又模糊,“江沅声!”
但江沅声无法回答,他成了真正的木偶,眼眶里是两处窟窿,瞳仁失焦、扩散——而散瞳正是某种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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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声……”
商沉釉喊他喊到喉咙失声,跪在床边,掌心里的那轮月亮再也不动,不笑不哭,像是真正的……残骸。
江沅声化作孱薄的影子,脖颈肩脊无一不深陷在白丝绒毯里,几乎整个被雪色浸泡起来,随时都可能会融化,消失。
商沉釉像是被恐惧剥离,理智在操纵身躯,灵魂却在冷眼旁观,手指自主动作,翻开手机解锁,点入通讯录,拨打置顶号,他的唇翕动起来,与对面说明情况。
数十秒后,手机自动挂断,在颤抖间掉落,手指又暴力地拆卸掉了锁座插销,哗啦啦的一片链声落下来。
下一秒商沉釉彻底顿住,在爱人的“残骸”前茫然地跪着,成了一缕被丢在人间的幽魂。
四分钟,空白又死寂的四分钟。
沉默将四周抽成真空,五脏六腑停摆,整个世界都消失,心跳也听不见了。
商沉釉像是被十字架钉死的吸血鬼,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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