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上班后袁恒宇发现,暑期的工作内容,其中四成归属于导师项目,六成时间在给于冠朝私人打工,补贴更是指望不上,实验室底层廉价劳动力当之无愧。
无奈人生地不熟,只得先摸着石头过河。
于是,成天起早贪黑在实验室等待冠朝派活儿,不像来念硕士,更像在人才市场时刻等待被领走的临时工人。
每日打工披星戴月,睡眠总算比毕业那会儿好上许多。
只是偶尔恍恍惚惚在梦中,忽觉床是软的,蜷在被窝中怀里靠着一具温柔温暖的身体,醒来总有些怅然若失,才顿悟不论在义乌还是杭州,那样舒适的出租屋实非偶然,原来再不可复制。
硕一那年,加入实验室的硕士新生只他一人,理所当然,袁恒宇成为于冠朝最趁手的跑实验工具人。
那时袁恒宇的硕士研究主题尚未确定,于冠朝便将自己的部分工作量分摊至袁恒宇头上,让他重复基础性任务,而自己则解放到其他创造性劳动上去。
一到组会,于冠朝又会将袁恒宇的所有工作量完全归功于自己,并告诫他:“组会上多由我来说,这个实验框架我更为熟悉。你多汇报汇报你的上课和文献阅读进度。”
数次,袁恒宇想申请做独立的研究,却被于冠朝以硕士新生为缘由将计划不断推后,袁恒宇不得不凌晨排队跑实验。
袁恒宇讨厌于冠朝,这是他到N大后不足两个月,得出的结论其一。
这让袁恒宇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更加努力,早日摆脱于冠朝,做想做的事。
那之后,他白天复现于冠朝指派的内容,晚上跑自己的实验,寻找研究兴趣。
就这样日以继夜,研一熬夜到凌晨已成常态,他总算确立了研究课题,开始博览文献。
在此过程中,他将本科论文修改成小论文寻求发表,第一次求助导师,并得到导师的有效意见。
两个来回下来,在进行了大幅度修改后,他将自己作为一作,导师作为通讯作者进行投稿。
投稿过程较为顺利,两位审稿人一个给的是小修,一个给的是大修,完成后第二轮,直接通过。
直到论文定稿前期刊再次确认作者,袁恒宇竟然发现,他和本硕两位导师的后面,还跟上了于冠朝的名字。
他当场在实验室质问于冠朝,自己的本科毕业论文与他有何相干。
孰料于冠朝大言不惭表示,袁恒宇的实验数据经过了他的指导和实验室的设备,他成为作者其一,本也是实验室的某种传承。
袁恒宇初生牛犊,并不了解复杂的办公室政治和所谓的团队传统,但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认定导师是通讯作者,自然与导师相关,便去长信分析小论文上所有数据文献来源,与于冠朝划清界限,并坦荡抄送于冠朝。
导师当时对袁恒宇了解尚浅,仅有几次例会和文章指导的粗浅印象,允诺他会再询问调查。
可不久后见刊结果说明一切——于冠朝的名字仍未被删去。
见到木已成舟,袁恒宇知道顽抗无益,只对于冠朝更为戒备,开始严格记录区分于冠朝的每日分配工作量,与自己的工作内容与数据。
而让导师另眼相看,则是在一年后的某次组会结束,袁恒宇就一个复现数据结果异常问题直接请教,并提出自己尝试调整后,优化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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