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甚至连那地上的红毯与大红喜字都置在原来的位置。
合上门,本想直接换上当日的婚服,可刚一通忙碌到底出了不少汗,既她已睡,索性也进了净室,就着她的水将?汗冲净。
瞧见浴桶中还飘着花瓣时不由?挑眉,还是痛快舀了水。就是没想到这花香霸道,待出了净室,换上婚服后,通体都是花香。
这倒与他所想不同。不过无碍,反正还是要再洗的。
望眼天色,不过戌时。
那边再等等,让她多睡会,也让他身上这花香散散。
怕扰她,谢琅便?在榻上歇息。
过去长年累月的军营生活使?他对?时间极为机警,一过丑时便?醒了过来。
他下榻,正冠理?袍,向拔步床走去。
点燃龙凤烛,摆好?合卺酒。
轻轻撩开?床帏,只留一层红纱。
她果真睡得香,已是夏日,厚重的床帏将?里?头闷的发热,她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粉樱色的唇瓣微张,湿润的发丝黏在白皙的脸颊上。
明明热,锦被却盖至胸口。
他以?指腹轻轻捋开?她的发丝,这回并不怕扰醒她。
因着他的动作,柳清卿睁开?雾蒙蒙的眼眸,茫然?看向他,又望向四周。
明亮的红烛,他身后的木几上的合卺酒,还有那不远处八仙桌上的糕点。
转回视线再看向他,胸口新郎官的大红花艳丽无比,正挡在他们中间。
是梦见成亲那日了啊。
柳清卿沉坠梦中,好?似忘记入睡前的种种,也不知往后。就如曾经?每次入梦那般,只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她惯会做这样与现实并无二致的梦,已经?习惯如此。
当时新婚夜好?似也是这般,他弯着腰注视着她,而后被人急急叫走。
但她未动,好?奇梦中会如何。
梦中也会如现实中那般毫不犹豫地离开?吗?
她安静地等待着他再次离开?,像冷眼旁观的外?人见证自己再次被舍弃。
柳清卿轻轻眨眼,漫不经?心扫过他身后,他一直未大动,只是耐心将?黏腻缠人的发丝一一理?好?掖到她耳后。
这倒与之前不同,柳清卿来了兴致,忽然?好?奇梦中的谢琅会如何行事。
她还能?梦见与他圆房不成,柳清卿在心中无声嗤笑。
“在想什么。”他突然?问。
柳清卿凝神,轻缓摇头。
在心里?说他坏话呢,怎可能?告诉他?
“那还请夫人起身,我们喝杯合卺酒。”
谢琅说罢便?转身去取,柳清卿狐疑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道这梦未免太真切?恍若她在梦中见到母亲那次,醒来后好?像还有手指握住母亲的触感。
既是梦中,遂了他的意也无妨,并且她也好?奇梦中的谢琅会如何。
起身时低眸扫过轻薄的衣衫,又侧头瞧眼龙凤烛的熊熊火光,倒是照得一清二楚。不过清楚又有何妨,她的梦是她的一亩三分地,柳清卿没甚怕的。于是并未犹豫随他走进渐暗的房内另一侧。
他正立于八仙桌旁等她,身着新郎袍盖住了他身上凛冽的杀意,又因着暗夜朦胧,将?谢琅衬得好?生俊俏。
这边远离龙凤烛的火光,只能?借着月河微光,谢琅将?一半瓠瓜递到她手中,自己则端着另一半与她相对?而立。
“我谢琅与柳氏清卿结为夫妻”,他话音微顿,嗓音愈发沉,“日后同尊卑,共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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