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安顿好了政事,将一切打点妥当之后,兀自策马,朝落雁关疾驰而去。
他所用的力道极大,卫嫱挣脱不开,只听见耳畔吹刮起的风声,他的声音也这般落下来。
“适才帐中,我未能令公主满意么?”
着实。
适才他所弹奏的那一支曲子,与兄长?所奏相比,差得简直不是一星半点。
“无?妨,我会让公主满意。”
热气紧贴着她的耳朵,卫嫱耳垂上一阵酥麻。
“在下一定会让公主满意。”
她冷冷推了李彻一把。
“松手。”
“再不松手,我便?喊人了。届时堂堂大宣皇帝陛下,可?否会成为乱刀下的肉泥……本公主可?说不准。”
她气势汹汹。
活像一只龇着牙的小兽。
大有进攻之意。
李彻无奈笑了笑,朝后退了半步。
他的笑?声很短,很促狭。轻轻一声,于浓黑的夜色间?飘逸开,令人听得不甚真切。
“听闻公主养了许多面首。”
夜风微燥,他的声音清润,听不见多少情绪的起伏。
汹涌的夜色融于男人凤眸间?,他缓声道:“总归是豢养着玩儿的,养着也不费什么精力,公主权当再多养我一个,如?何呢。”
闻言,卫嫱顿了一顿。
她掀了掀眼皮,问道:
“李彻,你要做我的面首么?”
她的眸子清凌凌的,声音亦是。
盛夏的风在面上拂了一拂,她的衣摆似乎沾上一朵说不上来名字的野花。
李彻站在那里,闻言,不答。
他没有承认,同样的,亦没有否认。
那未曾离去的脚步,已然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卫嫱笑?了。
她勾起唇角,唇边笑?容愈发艳丽妖冶。
她走到李彻身边,抬了抬头?,靠得离他近些。
再近些,她能嗅到对方身上的香气。
“瞧,多新鲜。”
她伸出手,捏起李彻的下巴,轻叹。
男人的睫毛颤了一下,眼皮低垂下来。
那一双眼,些许无?辜看着她。
与她平日里养在院中的那些男人一样。
又与她豢养的那些男人大不一样。
许是夜雾深深,衬得他眸光也有几分湿漉漉的,他的下巴被她紧攥着,不得动弹,也未有动弹。树影落在他的衣肩,不过瞬时爬满了男人的衣衫。最高头?的枝桠轻轻晃动着,随着他宽大的衣袂,一齐轻微飞扬。
他安静,听话,迎风而立,顺从地垂下眼帘。
可?卫嫱能看清,他那双乌眸中精细而平淡的目光,他那伪装的乖巧顺从之下,藏匿着那颗勃勃野心。
他的动作可?以演,神色可?以装。
可?那双眼,那一双眼——
鬓发被风吹散,落在眉骨处,男人眼尾稍向上挑着,那一双眼似乎在打量……她会对自己做出何等出格之事。
或者说,她会做出何等——“有意思的事”。
他没有单纯地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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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在期待。
卫嫱的手指很凉,划过李彻的下颌。
夜风阵阵,自她指尖传来些许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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