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落时她有意调整了位置,此时仍不敢大意,用仅存的力气控制着身体。
柳禾正朝着选定路线向下滚落,翻转中向上看去,却见姜扶舟已提起内力追过来了。
快一点,再快一点。
身体各个骨节叫嚣着的疼痛已经麻木,重复着机械的翻滚撞击,速度越来越快。
追击,也已渐渐逼近。
就在男人即将抓住她衣角的瞬间,柳禾提起最后一点力气,趁其不备猛地钻进了草丛中。
男人拨开草丛遮掩,面色冰冷。
空空如也。
……
密道。
柳禾看着已经关闭的暗门,紧绷着的心弦瞬间松懈下来,瘫倒在地艰难平复着呼吸。
她不得不承认——
这个不知真假的姜扶舟的确很会挑选时机。
可巧在她刚清理完体内残魂,失了戒指之效,整个人最虚弱的时候出手。
但凡换做平日,逃跑的过程绝不会这般艰难。
不过好在终究是甩开了。
看着已经落下的隐蔽入口,柳禾深知不能多做停留,外面的人随时会发现不对追过来。
他的身量虽无法钻进来,却可借蛇虫毒烟之类取她性命,到时便只能在地道中等死。
不愿将命运交由他人管控,柳禾强撑着身子向前爬。
地上留下一路血印,她也无暇顾及。
往前走。
才是唯一的生路。
脑海中忽然浮现起南黛曾告诫她的话。
我的小柳……
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不回头。
求生的欲望驱使着步履不停,滚落时留下的伤口结痂又撕裂,反反复复。
饿了就用地道中的杂草果腹,渴了就饮渗入石缝的山泉。
直到——
前方出现一道光亮。
不知已经过去多少时日了。
柳禾艰难睁眼,看向远处的第一缕明光。
母亲……
这条路比想象中还要难走。
但是我做到了。
撑着最后一口气自洞口钻出,刺目的强光让人一时难以适应,柳禾抬手遮挡。
虚弱的身体晃了晃,勉强靠着石壁依托才支撑住。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冒着风雪,有两个高大的身影正一点点接近,看穿着像是番邦人打扮。
有些熟悉。
是阿戚野吗……
心虽跃动,已到极致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柳禾只记得那日自己眼前一片漆黑,重重倒在地上后便再没了意识。
远处。
见男人还要往前,身侧之人抬手搭住他的肩膀阻拦。
“那是阿野的地盘,不能再往前走了。”
脚下是清晰的边界线,像是对他无声的提醒。
男人嗤笑一声,鹿皮雪靴在边界线上狠狠碾压了两下,大踏步迈了过去。
“阿蛮拓!你不要命了!”
“我是他大哥,到他的地盘来巡视一圈看看有没有敌情,这很过分吗?”
男人扬着下巴,面上有道不算长的刀疤。
“倒是他,自己弄了支军队在手,竟敢无视阿爸族长之威独自占山圈地,我倒要问问这个弟弟是什么意思。”
知晓兄弟之间有所冲突,另一人也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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