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还没回家。”
陆鹤南静静地听梁眷说完这句话,然后世界骤然静止,仿佛被一锤定音。他鼻腔蓦然有些酸,接着忍不住轻笑,有自嘲,有释然,笑到最后眼角竟真的有几滴眼泪滑落。
那几滴不算显而易见的晶莹,在漆黑的夜里触目惊心,梁眷心里一痛,下意识就像抬手帮他擦眼泪。
梁眷想,陆鹤南那么无所不能,不该有人看见他的脆弱,哪怕是深爱他的自己。
“你怎么哭……唔!”
梁眷的手指刚拂过陆鹤南眼角的那串冰凉,就猛地被拽着向前踉跄一步,下巴被陆鹤南用力钳住,随之而来的是唇舌间灭顶的痛觉。
这次的吻来得毫无章法,甚至可以说是发了狠。梁眷惶惶到有些茫然无措,尽管痛觉与呼吸都已到达了难以忍受的极限,却也还是被动承受着,不舍得推开他。
那抹自他眼角而来的湿润,也被梁眷紧紧地捏在手心里,用力碾碎,像是毁尸灭迹。
——
或许是因为小别胜新婚,又或许是互诉情意时透露出的真心,让暧昧的氛围达到了顶点,总之,陆鹤南这一次远没有第一次那般克制自己。
夜凉如水这个词,大抵只能唬住情窦初开的少女。梁眷被硬生生折腾到后半夜,数不清眼下到底是第几次,她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如在文火慢烤,既舒服又难耐。
飘逸干爽的的长发被汗水浸湿,随意的披在身后亦或是挂在陆鹤南指尖把玩。句句讨饶的话,伴随着声声嘤咛也破碎的不成样子。
陆鹤南还不肯结束这满屋荒唐,梁眷却觉得自己已经濒临昏厥。记忆的最后是她呜咽着看向窗外,惊觉日出已至,床上笙歌却迟迟不肯停。
凌晨四五点,日出东升带来的微弱橘黄暖意,透过清透的白色纱帘映在泥泞不堪的床上。梁眷白皙的手腕,也虚虚地垂在床边。
梁眷微弱的呼吸频率同几小时前相比虽然宁静绵长了不少,但仍双眉紧蹙,一眼就能看出她睡得不算踏实。
陆鹤南有想继续不管不顾做畜生的心,可当他垂下欲色浓重的眼睛,梁眷单纯红润的脸映在他的瞳孔上,他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即使是再难以遏制的欲望,也该在此刻收手。
哪怕他还没有灭火。
陆鹤南半撑着身子,和梁眷微微拉开距离。
许是一朝离开了持续温热的来源,梁眷在半梦半醒间有些不适应地发出几声呢喃,最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陆鹤南刚披上睡袍,正打算将梁眷抱到卫生间,回头却见她懵懂地冲自己眨眼,一脸承欢之后的娇憨。
“吵到你了?”陆鹤南垂下变黯的眼睛,沙沙的嗓音里略带抱歉。
梁眷怔忪到答非所问:“天亮了?”
“是啊。”陆鹤南顺着梁眷的话茬抬起头,朝窗外看,“天亮了。”
梁眷抬手扯过被子,将赤.裸在外的身子整个藏进被窝里,低声嘟囔:“那该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天亮了和该睡觉了,有什么必然联系吗?陆鹤南满头黑线,却也还是耐着性子将梁眷揽在怀里,不和即将梦会周公的小朋友计较。
他温声同梁眷商量:“我先抱你去洗澡,再去睡觉好不好?”
说是商量,可还没等梁眷出声应和,陆鹤南就已经掀开被子,一手抱住梁眷的腰,另一只手从梁眷膝盖下穿过。
即使是在困倦中,梁眷也是知道好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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