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玲玲不是个喜欢矫情的人,消息传达到位,她就利落地收了线,只留梁眷垂眸盯着早已熄灭的手机屏幕兀自发呆。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身后冷不丁传来声响,梁眷的肩膀下意识地轻颤了一下,怔怔地回眸望去,是陆鹤南端着牛奶从厨房里缓缓走出。
“你也知道了?”梁眷接过玻璃杯,递到嘴边轻珉一口,是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
陆鹤南拉开梁眷对面的椅子,点点头,说得轻描淡写:“没比你早知道多少,昨天半夜老金打电话我才知道。”
一杯牛奶梁眷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听到陆鹤南提金守臣,她放下玻璃杯,状作随意地反问:“怎么会是老金告诉你的?”
陆鹤南看透梁眷心里所想,倒也直言不讳地将苏月吟背后的动作悉数抖了出来。
“她做事倒是够狠的,就是没什么头脑。”梁眷冷笑一声,而后垂下眼,修长的手指慢慢摩挲着温热的玻璃杯。
梁眷的思绪乱糟糟的,扯不出丝毫头绪。可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电影界闭幕式已然迫在眉睫,她要尽快拿出一个对策。
“为什么说她没头脑?”陆鹤南问得很慢,像是在随口接梁眷的话茬。
“因为她太心急了。”梁眷蹙眉抬头,细数苏月吟这番举动的漏洞,“撬墙角也是个技术活,可惜她的手段并不高明,不仅不能达成目的,倒能让别人一眼看出她这个人,不牢靠。”
梁眷顿了下,自暴自弃地冷哼一声:“其实我早就知道她这个人不牢靠。”
陆鹤南微不可闻的点点头,压下眸中的肯定与赞赏,继续不紧不慢地追问:“既然知道她不牢靠,为什么最初还要选择和她合作?”
话说到这,梁眷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陆鹤南这是在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不动声色地替她复盘、再入局。
被戳到痛处的梁眷垂下眼,脊背也松弛下来,她讷讷答:“因为在众多上门求合作的导演里,只有她给我的小说写了一份厚厚的述评。”
“述评里情节详细,感情饱满,我以为……”梁眷顿了下,用力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这幼稚的话在陆鹤南面前坦白,分外难堪。
在喜欢的人面前,说话做事,总会过分露怯。红唇不安地翕张,那些哽在喉头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
他已经站在金字塔尖习惯性低头俯瞰,她却还站在塔底意气用事。
“你以为她是跟你兴趣相投的知己是吗?”陆鹤南读懂梁眷眼中的为难,体贴地笑着接下去。
“梁眷。”陆鹤南忍不住叹息,而后认真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口吻无奈,“看人不能只浮于表面,在我看来,拥有这样心性的人,应该写不出能打动你的述评。”
陆鹤南这话说得云里雾里,梁眷只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微电影的事情还需要你去解决,你该走了。”陆鹤南屈指敲了敲桌面,眉梢上扬,提醒梁眷注意时间。
润物细无声的复盘指导蓦然停止,梁眷还隐隐有些没出戏。
她抿着唇,不安地问:“你不问问我打算怎么做?”
这一刻,依赖心来得莫名其妙又地动山摇。梁眷抬起头,望向陆鹤南的眼神里,带着丝期望。
她想让陆鹤南继续追问下去。
她想让陆鹤南评价她接下来的做法,哪怕是否定。
对上梁眷亮晶晶的双眸,陆鹤南深吸一口气,言辞笃定,让梁眷的希望径直落空。
“我相信,你能解决好的。”
“可要是我解决不好呢?”梁眷破罐子破摔,不死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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