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梁眷已经一只脚踏进车里,阮镜齐扶着门框,做最后挣扎:“小……陆董不是让我们在外面等他一下吗?”
临出门前, 陆鹤南低声细语说得清清楚楚,旁人或许没听见没在意, 但阮镜齐确是一字一句记在了心里。
——他说:“眷眷, 你去外面等我一会好不好,我处理完这边,就去找你。”
至于梁眷,她说了什么,有没有回答,阮镜齐静下心来等了几秒,却没听见一点声响, 哪怕只言片语。
阮镜齐清丽的嗓音回荡在寂冷的春夜里, 打乱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装傻——陆鹤南的存在感那么强, 任谁也不能轻而易举地将他的话遗忘。
佟昕然一脸迟疑地回头看, 就连祝玲玲也怔愣住, 搭在梁眷肩膀上的手臂一僵。
“眷眷, 我们要不要——”
“不要。”梁眷闭了闭眼, 眼睫轻颤,声音冰冷口不对心, “我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等他做什么呢?让两个旧情人再来一场文不对题的叙旧?
时间宝贵, 她不该再把光阴浪费在无意义的等待上。
将近夜里十点,北城的市中心仍旧一片吵嚷。佟昕然握着方向盘,穿过闹市区,驶上郊区公路,她一路开得很稳,专注看路。
郊区道路空旷又笔直,昏暗的行车道上一前一后接连飞速驶过两辆车子。
佟昕然蹙起眉,透过后视镜看了几眼,心中警觉了一瞬。
也不怪她多疑,怪只怪那辆车的行车轨迹,自出了市中心后就与他们如此一致,饶是她再想放平心态,也很难轻易忽视。
“是有人跟车吗?”坐在副驾驶上的郑楚默也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一路半睡半醒的梁眷闻言缓缓睁开眼,仍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眼神渐渐清明。
“也不一定。”佟昕然笑了笑,透过后视镜安抚性地看了梁眷一眼,“从市中心开往郊区的路就这一条,可能人家就是与我们顺路,是我多想了。”
郑楚默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大半注意力都转移到梁眷身上。
梁眷没被这轻飘飘的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她转过头,借着尾灯光线,试图看清驾驶座里的人影。
然而夜色太昏暗了,后车的挡风玻璃又是特制的,她什么都没看清,只在收回目光的时候,无意间瞥到车牌——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又泛起阵阵涟漪。
梁眷很凄楚地淡笑了一下,垂眸把玩着手指,像是在经历一场很激烈的天人交战。
良久,她长舒一口气,很平淡地说:“昕然,找个合适的地方靠边停车吧。”
“什么?”佟昕然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下意识反问一句,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我下去跟他说几句话,你们在车里等我一会。”
阮镜齐呆滞住,她的反应慢半拍,愣了几秒才倏地转过头去看——那是一辆悬挂着北城号牌的黑色benz-s,看起来平平无奇,处处透漏着寻常。
记忆里陆鹤南的车库里没有这样低调的车,更遑论还是挂着北城的号牌。
佟昕然打转方向盘,轻踩刹车,车子在公路边缓缓停下。梁眷下了车,潮冷的空气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眼下是北城的雨季,柏油马路的路面不算平整,水洼遍布,泥泞难走。
梁眷顺着车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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