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似乎消瘦了不少,整个人深陷在椅子里,看上去也不像在京州见面时那样有精气神,脸色苍白, 弥漫着羸弱病态。
佟昕然应了一声, 碍于梁眷正在工作, 她只好被迫担起社交的职责, 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谢斯珏闲聊。
“这样啊?没什么大事吧, 都解决了吗?”
谢斯珏轻轻点点头, 刚想随便答上一句让佟昕然别担心, 可甫一抬眸,就看见那个男演员与梁眷相视一笑的瞬间。
其实梁眷的那抹笑容很干净, 无关情欲,且转瞬即逝, 但谢斯珏的心就是冷不丁地被刺了一下,像是在为病床上的某个男人鸣不平。
谢斯珏在探班之前做过功课,知道此时此刻坐在梁眷身边的那个男演员,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郑楚默。
他没有什么响当当的名号,也没有任何可以佐证自己实力的奖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头衔,大概就只剩下被营销号吹得天花乱坠的一句标题——梁眷钦点男主角。
谢斯珏垂着眼,轻轻冷哼了一声,胜负欲在刹那间被激起,他咽下滑到嘴边的那句“都解决了”,而后拔高声音,语调抑扬顿挫,意有所指。
——“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我小舅舅病了,有些严重,家里长辈都很担心。”
隔着几张椅子的距离,梁眷握着剧本的手倏地一抖。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本应波澜不惊的脸上,划过很轻浅的一丝走神。
“怎么了?”郑楚默抬眸,敏锐地察觉到梁眷情绪上的波动。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这句台词还可以再打磨一下。”
梁眷机械地眨了眨眼,生硬地忽略掉谢斯珏满怀期待的眼睛,转而重新低下头屏住呼吸,专注地盯着手里的剧本。
偏偏指下的那两行字晦涩难懂,她僵着身子,努力沉心静气看了半晌,直至眼睛虚焦,也没能将那几句囫囵话读进心里。
脑海中来来回回不肯散去的也只剩一句轻飘飘的疑问——他为什么病了?
直到中午放饭的间隙,谢斯珏才终于等来一个避开别人,与阮镜齐单独说话的机会。
“小舅舅怎么样了?”阮镜齐抓住谢斯珏的手腕,迫不及待地问。
“没什么大事,你别太担心,就是前些日子淋雨了,染上风寒。”
谢斯珏软下声音,尽力安抚姐姐:“我就是看不惯那个郑楚默的做派,说的时候才故意添油加醋。”
阮镜齐松了一口气,话语间提到郑楚默也隐隐有些不满。
“我也烦他烦的厉害,天天打着讲戏的幌子,跟在眷姐身边,真不知道眷姐看上他什么了,要让他做男主角。”
“可能是因为有几分相像吧。”谢斯珏耸了耸肩,答得很快。
“什么?”阮镜齐反问了一句,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你不觉得郑楚默冷脸不说话的时候,和小舅舅很像吗?”
阮镜齐怔愣了一下,想到剧本里的情节,心下划过一丝无力的了然。
沉默半晌,她赌气似的回怼上一句:“像有什么用?你还是小舅舅的外甥呢,要是光靠像就能让眷姐动心的话,你早就赢了。”
谢斯珏没说话,只怔怔地望向一边。
“眷姐最近身体也不太好。”阮镜齐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视线,将目光投向躺椅上阖眼假寐的女人,嗓音无端有些忧愁。
“你平时不是最会讲笑话了吗,没事多去逗她笑笑。”
时值四月末,北城的天气虽谈不上炎热,但也绝对与寒凉二字无缘。
阮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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