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芳楼门前落轿,衙役弯腰掀开?轿帘,里面的?人俯身出来, 乌纱团领,紫袍玉带。
“王府尹这?个时辰来栀芳楼,”当午说,“带了人,这?是要出事?”
王植仰头看了眼栀芳楼的?百花匾,和匆匆忙忙出来迎接的?掌事姑姑寒暄两句,掌事姑姑十分忌惮此人,神情隐约不妙,可王植已经不再看她, 迈步朝楼中?走去。
燕冬若有所思,突然迈步朝楼中?走去, 当午和宝立刻迈步跟上。他侧耳和和宝吩咐两句,和宝“诶”了一声,转身走了。
官差井然有序地蹿入大门,将大堂和上三楼尽数围住, 阵势不小,大堂的?歌舞歇了,楼上谈笑风生的?人也闭上嘴,栀芳楼难得安静下来。
王植进入大堂,淡声说:“雍京府办差,诸位勿扰便可继续尽兴。”
满楼齐刷刷带刀的?,哪个还?有心?思尽兴——一声琵琶打断了众人的?腹诽,乌盈自三楼现身,慵懒地倚阑斜靠,指尖纷飞,是一曲《状元春》。
这?首是乌盈临时随性作的?贺曲,贺的?正是当年殿试夺魁、一鸣惊人的?江州王植。
王植循声抬头,这?一眼和当年状元游街、琵琶突响时他循声抬头望向栀芳楼二楼外廊的?那一眼并无不同,平淡如水,毫无波澜。
乌盈天生多情,最?不信这?世间?真有人无心?无情,脱离红尘,何况王植身在官场,朝堂上除了燕颂,就他最?称得上那句“青云直上”,能和燕颂争锋的?,能是什?么淡漠“神仙”?他指尖游刃有余,目光落在那年轻高官身上,悠悠道:“王府尹,琴乐之地哪能禁得住你这?般冲撞,多少温柔些嘛,把姑娘们都吓坏了。”
王植走到三楼楼梯口,看了眼乌盈,说:“乌公子怜香惜玉,可惜本官来此只为办差,你我?并非同好,互不为难便是。”
乌盈看着那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转身朝身旁的?姑娘们笑笑,“木头一个,不管他,咱们回屋继续。”
王植在年轻男女的?调笑声中?向后院去,走至途中?,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他在雅间?门前偏头,瞧见燕冬正在和玉纤说话。
燕冬刚到不久,堪堪脱下披风递给身后的?侍从?,转头瞧见他,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甚客气地说:“青天白日,王府尹不在公廨却跑到这?里来,可说不过?去。”
燕小公子喜恶分明,都写在脸上,王植却没有介意的?意思,他抬手示意手下差役自行去后院,自己仍站在门前,“我?来此正为办差。”
燕冬落座,抱住玉纤递来的?琵琶,上下打量王植一眼,哼笑道:“这?里是风流之地,容的?都是风流之人,王府尹能办哪门子差?”
“不瞒燕小公子,我?在找一个人,此人姓宋名风眠,乃罪族宋家之后。”王植说。
燕冬抚弦的?手一顿,拧眉说:“事关皇子,你做什?么和我?说?”
“宋风眠一个外乡人能在京城现身又莫名隐匿,必定?有人暗中?相助,此人神通广大,京城之内,屈指可数。”王植说。
燕冬闻言眯了眯眼,冷声说:“王府尹阴阳怪气谁呢?”
王植好似不解,“燕小公子误会?了。”
“是我?误会?还?是王府尹意有所指,你自个儿清楚。你莫名其?妙在我?这?么个闲人跟前说这?些,不就是怀疑藏匿那个宋风眠的?人是家兄么?我?知道家兄与王府尹不是一路人,可官字两张口,没凭没据的?事情还?由不得王府尹一个人说了算。”燕冬被打搅了兴致,不客气地撵人,“王府尹要抓人,那就请早吧。”
“好。”王植轻飘飘地看了眼坐在燕冬身旁的?女子,“抓起来。”
玉纤一愣,当即惊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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