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真的怕水,为什么还要过来……我不会被你的苦肉计迷惑,我马上就要走了……哥,你醒醒,你不是很厉害吗,”陈绪思在他胸口费劲地往下按,又扑上去,眼泪啪嗒啪嗒,全都掉在了程拙的脸上,“程拙,我乖一点,我听你的话还不行吗?”
他身上又湿又热,砸下来的泪水还是咸的,渗进程拙的嘴角,程拙尝到了。
他的那双手也在程拙脸上抹来抹去,然后继续往胸口按压。
程拙微微睁开了眼,只看见陈绪思哭成了一个泪人,悄无声息又手忙脚乱。
他真的被吓坏了。
但这和陈绪思无关,是程拙自己多年不治的问题。陈绪思反而是被今晚这场意外连累的那一个。程拙被按得闷哼一声,抬起手,几乎碰到陈绪思的身体。陈绪思无知无觉,还在固执地给他做心肺复苏。
很快陈绪思就累得精疲力尽,绝望地低下身来,把头靠着程拙的下巴,最后抬起头,试着去碰程拙的嘴唇,看他还有没有呼吸。
程拙感觉到他发抖的身体,把手臂往上一搭,终于沉沉地抱住陈绪思,将人按回怀里。
陈绪思身体往前一栽,被抱着了,呆愣停滞少时,和程拙睁开的双眼对视上,才终于确认自己不是神经错乱,不是遇见了水里钻出来的鬼。
“你醒了……”
“程拙,你醒了?”他揪着程拙前胸口的衣领,听见了程拙的心跳,一瞬间喜极而泣,什么都顾不上了,“吓死我了……我也不会游泳啊,可那么浅的水你怎么都站不起来,你知道你有多重多大吗?我以为你要死了!”
他忽然间声音很低,声音滞涩:“如果真是那样,我该怎么办?”
后背被那只手轻轻扣住,两人的心跳也撞在了一起。陈绪思终于可以放任自己崩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要把这辈子受过的所有委屈全哭干净。
两人全都湿淋淋的,早就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汗还是陈绪思的眼泪了。
程拙牢牢抱着他,任由他跨坐趴伏在自己身上,相贴的地方仿佛热气蒸腾,没那么舒服,但可以清晰而痛快地感知到世界。
一个睁开眼后第一次努力拥抱到的完美的世界。
等到陈绪思痛快宣泄一场,抽噎着慢慢挺下来,程拙才弱声说:“我没事了,不哭了。”
陈绪思听见他突然说话了,反而怔着片刻,再次转头,拿手撑在身下厚厚的胸口上,看向程拙那张被阴影挡去大半的脸。
不看眼睛,一如既往是一副英俊凶悍的皮囊。
陈绪思的眼神如同心绪,千回百转翻来覆去,最后触电般惊醒了过来,翻身就从程拙怀里爬了起来,甩下一串水珠。
程拙抬手抹了抹眼睛旁的水渍,仰头躺在原处,紧接着往一侧偏头,用力咳嗽起来,吓得陈绪思又蹲下来,蹙紧眉头看着他。
“你……你现在能不能站起来?”陈绪思问,“我刚刚没找到你的手机,是不是掉了。”
程拙没有呛进去太多水,比常人看起来更严重的反应来自他自己,今天如果没有陈绪思,他确实没有自救的可能。
他吃力地支起手肘,半坐起来,一下捉住了陈绪思落在旁边的手腕,问道:“你有没有事?”
陈绪思似乎缩了缩手,但很快不动了,喃喃说:“我能有什么事。”
程拙盯着他:“你不该那么去救我,遇到危险,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陈绪思紧抿嘴唇,反唇相讥道:“现在还能讲大道理,难道你要我看着你死吗?你确实不在乎这些,但你觉得我这辈子还能从水里走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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